海老夫人的生辰宴,热闹开场,又热闹地结束。
月上枝头,裴景晏一行人才赶回东宫。
只不过相较于来时,回东宫时又多了一人,那人便是太子殿下的阿芙表妹。
太子殿下独自一辆马车,太子妃、太子侧妃还有阿芙表妹便同乘一辆马车。
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马车里明枪暗箭。
裴景晏不在跟前,海衣芙自然而然地收了白日的那份娇憨可爱、天真甜美。
“听闻姚侧妃很是受宠。”海衣芙看了眼韩云宁又看了眼姚宝珠。
姚宝珠自然不会接海衣芙这句话,这不是明摆着要将矛头往自己身上引吗?
姚宝珠羞涩地笑了笑,说:“阿芙姑娘抬举了,殿下只不过看妾身可怜,多怜惜些罢了,若是说东宫第一荣宠,妾身又怎可与太子妃娘娘争辉呢?”
现下除了她们三人,马车里并无其他外人,韩云宁也逐渐恢复了冷静,不免觉得自己白日里太过冲动了些。
于是顺着海衣芙的话说道:“阿芙表妹说的是,在东宫里呀,太子殿下最宠爱的便是姚侧妃。”
“太子妃娘娘的话,倒是叫妾身惶恐,殿下只不过也是看着妾身还有身孕的份上,对妾身怜惜一二罢了。”
姚宝珠说着话,眼神躲避,低头不敢看韩云宁,倒是十足十像极了一个胆小怯弱的妾室。
海衣芙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姑娘,又有一个做皇后娘娘的姑姑,自然最看重嫡庶之分。
又看姚宝珠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因此便看轻了姚宝珠。
海衣芙明白,她要入主东宫,最大的阻力便是太子妃韩云宁。
她既然回来了,万不会成为太子表哥的妾室,她要当堂堂正正的太子妃。
韩云宁也别指望利用她对付姚宝珠,区区一个妾室,她还不放在眼里。
“不知太子妃嫂嫂为我安排了哪里的住处?”海衣芙问道。
“阿芙表妹住在清河园如何?清河园还挨着池塘夏日里最是清凉不过。”
“小时候经常来东宫找太子表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清河园离前院可谓是不近,还望太子嫂嫂为我寻一处离前院近的住处。”
海衣芙毫不客气地对着韩云宁说,韩云宁想把她安排在裴景晏远远的地方,门都没有!
韩云宁也没想到海衣芙对东宫的布局如此熟悉,看来海衣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是她轻敌了,往后可不能掉以轻心。
“本宫以为阿芙表妹会喜欢清静些,既然阿芙表妹如此说了,那便安排在水寒苑?”
海衣芙这才点了点头,水寒苑在后院之中,排得上前三甲离前院近。
海衣芙对韩云宁当真是不客气,说完了话便自顾闭目养神,也不再理会韩云宁。
夏天宁静的夜空中,繁星流动,仿佛一匹上好的黑绸缎上,撒满了点点荧光。
蝉鸣聒噪的声音,在此刻听来也如此的可爱可亲。
姚宝珠踏着月色回了永安苑。
细细回想海衣芙的行为举止,人前一副乖巧可爱、一派天真的模样,人后又是寸步不让、果断霸道的模样。
姚宝珠虽有裴景晏的宠爱,但现下有身孕在身,实在是不宜和海衣芙正面碰上,毕竟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若是出了什么事指不定还是自己吃亏。
“拭水,你替我去前院跑一趟,跟殿下说,近来我的身子越来越重了,晚上睡觉实在是疲累,床太小了,这些时日还劳烦殿下在东暖阁歇息吧。”
是夜,裴景晏果然没有踏进永安苑。
没有人与她分享床,这一夜,姚宝珠睡得也确实踏实。
昨日因着海老夫人的生辰,姚宝珠起了个大早,也没有机会午睡,故而今日睡到日上三竿姚宝珠才清醒。
“娘娘起来用膳吧。”小黎轻声说道。
姚宝珠颔首。
正吃着饭,忽然听到室内好像传来了声响。
姚宝珠不解问道:“屋里这是怎么了?怎么听见一些奇怪的声响?”
小梨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说:“娘娘莫着急,这是殿下给您的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好端端的裴景晏要给她什么惊喜?
等奇怪的声音消失了,姚宝珠也用完了膳,于是便急匆匆的回到屋里去查看。
这一看,可把姚宝珠看傻了眼。
她素日里睡的床,竟然被换成了一张更大的床。
姚宝珠无语,看着小梨。
小梨说:“殿下一早传话来说,既然娘娘觉得床小不舒服,那便索性换一张更大更舒服的。”
姚宝珠扶额,这难道真的是床大床小的问题吗?
她只不过是想让裴景晏这几天少来几趟,省得海衣芙抓着她不放。
也罢,该躲的也躲不掉。
本是为了省些麻烦,省心一些,可说到底也没什么好躲的,既然天意如此,那就这样吧。
姚宝珠的小心思不好明晃晃地说出来,便默默地咽了这口气。
可偏偏裴景晏晚上来永安苑,还一副求夸求表扬的模样。
“宝珠,孤命人新打的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