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珠闷声坐在椅子上,烦躁得很。
方才小花来递了消息,说太子殿下去了正院。
裴景晏又去正院做什么?
姚宝珠百思不得其解。
裴景晏也无可奈何,今日母后忽然找了他去,语重心长地劝诫他万万不可宠妾灭妻,对林若春就算不满,但该给的体面还是要给。
况且妾室先有了身孕,而正室还未曾侍寝,更是情理难容。
就算是为着姚侧妃好,也该给太子妃体体面面的荣耀。
裴景晏心里无感,再说林若春完全是自作孽,自己把自己的体面给折腾没了。
虽然如此想,可皇后娘娘都发话了,裴景晏也不得不去一趟正院。
所以现下正院里,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正在用晚膳。
林若春规规矩矩地用着膳,心里窃喜,早知道就早去找皇后娘娘诉苦了,早知道抛了面子能换来皇后娘娘的撑腰,她又何必等到今日!
“殿下,今日这道脆皮乳鸽不错。”说着话,林若春用公筷往裴景晏盘里送了一筷。
裴景晏轻轻点了点头。
一抹笑容挂上了林若春的嘴角。
这一顿晚膳用得还算顺利,林若春试探地问:“殿下今日是歇在正院?”
“孤还有事。”
“春来夜间偶尔有凉风,殿下注意保暖。”林若春又成了刚进东宫的那个太子妃,温柔地笑着送太子殿下到门口。
“妾身恭送殿下。”
“嗯,回去吧。”裴景晏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若春一眼,倒是学聪明了。
眼看着裴景晏的背影消失在黄昏之中,含月才敢开口说道:“娘娘宽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收回看着远处的目光,林若春轻声说道:“本宫无事,也不知怎的,本宫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太子殿下许是对姚宝珠魔症了,本宫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宠爱,与其做无谓的挣扎,倒不如将太子妃的荣耀紧紧攥住。”
“娘娘睿智!”
“无法改变太子殿下,可若是一个死人,又怎么能抢走本宫的位子呢?”
含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娘娘说的是……那今日回林府取的药?”
“不,本宫不会对姚宝珠下手,难道本宫吃的亏还少吗?”
“那?”
“不急,慢慢来。本宫自有谋算,必须要万无一失。”
……
裴景晏离了正院,径直就去了永安苑。
一进门,就看见姚宝珠气鼓鼓的一张小脸。
“我去正院用了晚膳,今日母后找我说了林若春一事,孤总得顾及母后的面子,你别生气!”
听着裴景晏突如其来的解释,姚宝珠噗嗤笑出了声。
“至于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对,是孤自己想要解释!”
姚宝珠本来生气,一下子被裴景晏逗笑了,倒是气势被他扰乱了,气也生不起来了。
两只手交握在一处,裴景晏一边拉着姚宝珠往院子里走,一边说:“太医说了,多走动走动,来日才好生产。”
姚宝珠乖乖地跟着他在院子里走着圈。
“我说太子妃今日怎的进了宫,原来是找皇后娘娘去了!”
姚宝珠没想到林若春还能想到去找皇后娘娘撑腰,原以为按照林若春的性子,绝不会把难堪露出来。
“不用管她。”
“殿下,今日韩云齐单独约了杨轻出门,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此事?”裴景晏讶异,韩云齐从来不屑儿女私情,如今还学会单独约姑娘出门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裴景晏又说:“孤最近要整治户部和吏部,可能有一阵儿不能陪你,你白天自己找点儿乐子,别闷着。”
“嗯,殿下也别太累着自己。”
裴景晏颔首,这两年朝中风气越来越差,君者,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而父皇却越来越沉迷于升天极乐,不仅愈发不理朝政,也愈发听信佞臣谗言,整个朝堂上乌烟瘴气。
裴景晏不能等了,他必须要肃清朝政。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绕着院子走了许久,渐渐起了夜风,才回了屋。
“宝珠,谢谢你。”裴景晏忽然深情地望着姚宝珠。
“殿下谢我作何?”
“谢谢你来到孤的身边。”有你在,孤才觉得自己不是万众瞩目的那个冰冷的储君,而是一个有温度的人。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姚宝珠红了脸,往裴景晏的怀里蹭了蹭,姚宝珠安心地闭上了眼。
“别乱动,乖。”
“我没乱动啊……”
“别闹……”
在温存中安心睡去,第二日一早,姚宝珠一睁眼,早已没了裴景晏的身影。
正如裴景晏所说,接下来的几日,姚宝珠快睡着的时候,裴景晏才归来,两人说不了几句话,姚宝珠就睡着了。次日一醒,又不见了裴景晏的身影。
姚宝珠倒是也不会无聊,杨轻和赵流月天天来陪她,姑娘家的处在一块儿,总有说不完的话。
今日照常,姚宝珠午睡醒了,她二人已经在殿中等候。
才苏醒,姚宝珠整个人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