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冷风一吹,赵流月才回了神,仿佛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姐姐……”
“哭什么,一会儿吹了风,有你眼睛疼的。”
“我……”赵流月哽住,心情太复杂,不知如何表达。
“就你傻,从小忍到大,容她们这般迫害你。以后再有这种事,自己就要反抗压迫,受到委屈和压迫要学会反抗,讲理的人你同她讲理,遇到不讲理的人以暴制暴又如何。不论走到哪里,投靠何人,或仰仗着谁活着,这世界你终归只是你自己罢了,你不爱护自己,谁又会爱护你。”
姚宝珠看了眼呆呆的赵流月,继续说道:“若是靠自己的力量走不出困境,就要去借力,就算你爹爹不管你,你可试过寻外祖家?你可试过去报给京兆尹?或者将此事闹大闹得邻里都知道?”
从来没有人和赵流月说过这些话,也从来没人教过她该怎么做,从来都是自己忍受,从来只是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活着。
“好了,赵府和赵流静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在东宫,不会再有人欺负你,别害怕。”姚宝珠紧握赵流月的手,说:“流月,你自己要走出来,知道吗?”
“知道了,这回知道了……”
被姚宝珠坚定的眼神看着,赵流月猛然梦回那年春天,小小的姚宝珠也是打跑了欺负她的小纨绔,眼神坚定地看着小小的赵流月说:“小妹妹,以后他再欺负你,你就大声地叫,把大人都引来!”
赵流月鼻头一酸,刚止住的泪水又要泛滥。
一边递给赵流月帕子,姚宝珠一边故作嫌弃地说:“早知道你这么爱哭,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进永安苑的门!”
“谢谢姐姐。”赵流月破涕而笑。
待脸上没了痕迹,二人才走进宴厅。
丝竹管弦声已平,舞姬也退,一道道菜摆上桌,姚宝珠回来得正是时候。
“姐姐,太子妃今日难道什么动静也没有?”赵流月缓过神来,又是平时那个稳重聪明、心细如发的赵良娣。
“她现在正享受着旁人的恭维呢,等着吧。”姚宝珠看了眼被众星拱月般围住的林若春,正笑得好不灿烂。
“也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姚宝珠不以为意,裴景晏说的话她只告诉了齐心素,赵流月担心也是应该的。
她就不信,在殿下的操控下,林若春还能大庭广众之下,还能害到她不成?
林若春正如姚宝珠所言,十分享受贵女们的恭维,毕竟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娘娘,她就是最尊贵的女子。
“太子妃娘娘真是贤良淑德,这般大的宴会操办的如此好。”
“是啊,娘娘果然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更何况娘娘国色天香,倒是叫臣女们自行惭愧。”
“旁的不说,娘娘备的这碗红枣雪蛤,倒是比明月楼的还要入味!”
称赞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林若春掩着袖子,半掩着脸轻笑,闻言,端起了面前的红枣雪蛤,轻轻品尝着。
“娘娘!”紫心一声尖叫划破了和谐的宴厅。
众人纷纷向声音来源处张望,只见太子妃娘娘摔了那碗红枣雪蛤,嘴角溢出鲜血,虚弱的倒在桌子上。
众人惊讶之时,姚宝珠最先反应过来,大步流星上前,面色焦急严肃,冲一干人等说道:“传太医!太子妃娘娘似乎是中毒,简直放肆!给本侧妃关了东宫的大门,此事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宴厅!快把太子妃扶到后殿!”
一气呵成地完成了裴景晏交给的任务,姚宝珠憋着自己想笑的冲动,本来想着用完膳提议行酒令来留客,没想到林若春这时候出了事,姚宝珠见缝插针地完成了裴景晏的交代。
两位侧妃带着东宫的其他良娣们去了后殿,留一众贵女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太医给林若春扎针的空,赵流月和姚宝珠交换着眼神。
谁给林若春下毒?
姚宝珠耸耸肩,反正不是她。
“侧妃娘娘,太子妃乃是中了鹤顶红的毒。”太医拱手道。
“鹤顶红!那岂不是剧毒!”宋清荣尖声叫道。
要是太子妃真中了鹤顶红的毒,太医还能这般淡定?姚宝珠对宋清荣实在无语,“你且听太医说完!”
太医继续说道:“宋侧妃所言不差,鹤顶红是剧毒,不过太子妃娘娘所误食的鹤顶红经过了层层稀释,毒效甚微,只需按微臣的药方煎药服下即可。”
“那太子妃怎得吐血了?”宋清荣语气颇为可惜,怎么不毒死她!
“这,许是太子妃娘娘身子弱……”太医自己也纳闷,只是在贵人面前不好多说。
“行了,既如此快给太子妃煎药。传张管事来。”姚宝珠极其自然地发号施令,众人也极其自然地听从,就连平时最爱呛声的宋清荣也未曾有异议,仿佛本就该如此。
“宋侧妃,康良娣,张管事,今日的膳食谁准备的?”
张管事自己也吓了一跳,今日一切入口的东西都是层层把关的绝对出不了差错,可是现在确确实实是出了事儿,方才正殿里已经验出来那碗红枣雪蛤里确实有毒。
“是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