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的一家老式咖啡馆。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坐在莫黎的对面。
莫黎指腹摩挲着浓缩咖啡的杯柄,浅笑,“废了点功夫,毕竟排查了老鲁伯特十一张银行卡,又将他银行卡里大笔金额交易一一审查,找交易人,找交易项,汇款的直接接受人和最终接受人……”
莫黎每多说一个字,男子眉心的皱痕就越深。
少女穿着版型宽松的卫衣,较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沿着檐边流淌的黑发柔软蓬松,带这些慵懒的自然卷,只露出娇艳欲滴的红唇和小巧白皙的下巴,看着年岁便不大。
但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少女,凭着一己之力就做了这么多,她不是个简单角色,现在还盯上了自己……
男人眸色微凛,手慢慢游移到腰间,握住了自己的枪。
他正欲动手,余光却瞥见了门口而来的一个关注着他和莫黎一举一动的视线。
还有其他人!
男人握住枪支的手一顿。
“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动手了?”莫黎红唇微勾,笃定无比又尽在掌握的笑容,让男人手脚僵硬。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做出一副因被猜忌而愤怒的样子,“既然你心不诚,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继续谈下去的。”他猛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刺啦出尖锐的响声。
“跑什么?”莫黎起身去拦,两人纠缠了几个回合,男人虚晃一招,将椅子往莫黎扔去,就跳出了窗户。
等到莫黎躲避开椅子从窗户往外看去时,已经不见男人丝毫影子。
莫黎没有再去追,而是看向门口,“出来吧。”
门外进来一个青年,他额头全是冷汗,湿漉漉的发丝耸搭着,呈现出一种弱势之态。
“我的好哥哥体质和精神力都是a级,要是真想藏起来,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到?你是故意惊扰我的关键人,让他怀疑我要对他不利而跑掉?”
莫黎走到谢利的身边,拉住他死按住胃部的手,“很疼?”
未等谢利回答,她轻笑,“没想到哥哥的自我道德洁癖已经这么严重了,从心理影响到了生理。”
“不肯让那个男人落在我手里,是因为那个男人可以证明老鲁伯特的底细不干净,但也因为老鲁伯特不干净,你阻止我将他正法的包庇行为违背了你的底线,所以才会这么难受。”
谢利胃部疼的痉挛,疼的颤抖,疼的意识都是模糊茫然的,他都有些恍惚这疼是胃部真真切切在拧绞,还是他因为自我厌弃,对自己行为不齿而带来的假想疼痛。
他想,或许少女说的是对的,他心理有病,而且这病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我……很抱歉……”谢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想自己的父亲出事,却不想包庇一个犯罪人,他太矛盾了,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撕扯成两半。
莫黎清楚看见他眼底的痛苦和挣扎,松开了青年已经被她掐地泛红的手腕。
谢利看见她不像是发怒的神情,“你不怪我?”
莫黎抬手取下卫衣的帽子,那张倾城娇艳的脸蛋就这么暴露在谢利的眼前,乌发雪肤,明眸皓齿,美的似是上帝亲手用画笔精心描绘出的一样。
“老鲁伯特藏的深,刚才那个男人只是个中间人和小喽啰,严刑逼供也得不出什么消息来,他现在被发现又侥幸逃脱,大概率是会跑到他的上级那儿汇报情况,我早做好了准备顺藤摸瓜,就等着钓大鱼。”
美丽的少女看向谢利,倏的勾唇,笑容风华绝代,妖孽又惑人,“哦,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哥哥。要不是你突然刺激他,我的计划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看我们配合的多好,不愧是兄妹,哪怕事先没有通气,也心有灵犀,做的天衣无缝。”
谢利闻言,瞳孔放大,“你故意的!”
所以……他不但没有阻止少女,反而成了她计划里的一环,亲手帮助她加快将自己父亲送进监狱的进程。
“唔——”谢利干呕不止,他又痛苦又恶心,胃中翻腾不止,眸中氤氲着朦胧的雾气,眼尾也带出了一抹凄惨又可怜的艳色,整个人都是湿漉狼狈的。
“继续吧,哥哥,做你想做的。”莫黎手搭在弯腰颤抖的青年的肩膀上,红唇俯到他的耳边,继续刺激他,“万一哪天你瞎猫撞上死耗子,真就打乱我的计划,让我功亏一篑呢。”
谢利比莫黎先离开咖啡馆,但莫黎回到公爵府的时候,没有见到谢利的身影,她想这个哥哥八成去哪个犄角旮旯思考人生去了。
她上楼回房,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她门口的小医生,“到了很久了?找我什么事?”她开门走进房间。
冉逸恺见到莫黎高兴地窜起来,没有提自己傻乎乎在这里等了一上午的事,跟在莫黎身后屁颠屁颠道,“你血液的数据已经出来了,我熬了几晚上和之前的实验结果分析比对,大概已经知道你为什么提前分化了。”
他说着,却闻见了血腥味,“你受伤了!”
医生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冉逸恺鼻子更是灵的像狗,尽管莫黎身上的腥甜气味很淡很淡,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
“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