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抓到刘奇的痛点, 冷冷一笑,没了之前的急躁。
拉开破烂的椅子,陈硕岔开腿坐椅子上, 捏着刘奇的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刺探刘奇,“雇佣兵还是正规兵种?”
刘奇恶狠狠瞪了眼陈硕,知道他抓住把柄,怎么也不肯外露出别的弱点。
陈硕耐心挺多,他也不急着知道答案,从裤兜里翻出烟盒, 抖了根咬在嘴里,捧着打火机吧嗒一下点燃,微弱火星在这漆黑破财的小屋格外显眼。
翁思怡窝在角落完全不敢吭声, 生怕她多喊一个字, 陈硕就拿她开刀。
抽了两口烟, 陈硕举起手电筒直直打在刘奇脸上,白炽光格外刺眼,刘奇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间隙,陈硕嗤了声, 自顾自说出答案:“雇佣兵。”
“p是姓,你老板?”
刘奇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陈硕, 任由陈硕揣测:“不用费口舌了, 我不会说一个字。”
“p姓开头的倒是挺多, 潘、平、裴、皮、彭……”
刘奇表情一直没变, 直到陈硕说到“彭”字, 刘奇不自觉地晃了下神。
陈硕忽然停下来,目不转睛盯着刘奇,晃了晃手里的电筒, 刺眼白光打在刘奇脸上,背后拓出他阴森的背影,两人无声对峙着,气氛弄的格外紧张。
过了半分钟,陈硕关掉手电筒。
小黑屋瞬间陷入黑暗,所有的感官突然放大十几倍,眼前摸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剩略带慌乱、急促的呼吸声。
刺啦一声,陈硕站起身,拖着板凳绕着刘奇走了一圈,板凳摩擦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听得人烦躁不安。
刘奇被关了三天,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是时辰,也不知道关了多长时间,屋里漆黑一片,白天黑夜都这样,分不出具体的天数,再加上胖子跟周生财时不时过来转两圈,逗弄几下,搞得刘奇早就没了最初那份冷静。
他想过要坐牢,会判刑,但是没有料到陈硕会私下审他,尤其在这跟他玩心理战。
板凳发出的声音折磨得人耳膜难受,刘奇刚开始还能忍,忍到最后眉间浮出暴躁,不受控制吼了句:“够了!”
陈硕没听,继续拖着板凳走,拖到刘奇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陈硕才慢慢停下手上的动作。
没了刺耳的声音,刘奇耳膜稍微好受一点,他喘着粗气,望着陈硕所在的方向,咬着腮帮提醒:“陈硕,你在犯法。”
“私自绑架、威胁,伤害他人是可以判刑的。”
陈硕拖过椅子重新坐下,闻言他轻描淡写看了眼刘奇,脸上写满了嘲讽,“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你也有脸说绑架两个字?你身上背负的可不止一条人命,还有上百头麋鹿的命。”
“你以为你能次次好运,每次都能安然逃脱?”
说到这,陈硕绷紧腮帮,打开手电筒重新照向刘奇,“你真以为你背后那个人要管你死活?”
“要管你死活就不会让你过来送死。对方许了什么条件让你这么卖命?钱还是你妈的命?”
刘奇的微表情明显变了变,陈硕攥紧手电筒,忽然有了猜想,他死死盯住刘奇的脸,一字一句吐出:“我猜是后者,你说呢。”
察觉到刘奇的情绪变化,陈硕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刘奇,轻描淡写说出自己的推断:“身份证作假,年龄作假,地址作假,口音、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做不了假。”
“我前几年倒是去过西北,认识几个西北汉子。虽然你刻意隐瞒口音,可是人一旦着急,就会露出马脚。”
“我想想,能把尕面片挂嘴边常夸的多半挺喜欢吃这东西。”
说到这,陈硕故意停顿两秒,打量的眼神落在刘奇手臂,瞥到上面的特殊图腾纹身,陈硕嗓音低沉问:“青海人?”
刘奇瞳孔猛地缩了缩,下一秒,刘奇动弹着上半身想要起来,陈硕见自己猜测准确,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继续往下猜:“有些假话要真假参半才可信,我跟你认识两三年,聊天的次数虽然少,可每次都有记录。”
“我承认,你是挺了解我,可这不代表我对你一无所知。”
说着,陈硕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到刘奇的微信,仔细查找聊天记录。
还真让他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凭着这些细碎的信息,陈硕慢慢拼凑出一个他认识的“刘奇”。
“青海黑马河乡,年龄32-36岁,当过三年雇佣兵,家里有个七十几岁的老母亲,无儿无女,2010年开始组织盗猎活动,刚开始在西北活动,最近几年出现在名扬山,经常以背包客的身份摸清路线……”
刘奇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刘奇梗着青筋直冒的脖颈大骂陈硕:“你他妈放屁。”
“陈硕,你猜不到我的信息,永远猜不到。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老子不陪你演戏!”
“我就是故意杀的,怎么了?谁让他不要命地往前凑,非要挡人财路。”
刘奇话音未落,陈硕猛地将人提起用力往地上一扔,看着一脸嚣张的刘奇,陈硕舔了舔牙根,一脚一脚往他肚子上踹。
跟踹沙包似的,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时不时传出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