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到了运用的场合上,她才明白,那个随便就可以被别在腰上携带的唢呐,在这样的氛围下真的可以吹出万古同悲的气势。
一具黑色的棺椁被抬了出来,哭声四震。
“周鼎城林氏长女,出殡!”
棺材抬出来之后不能落地,队伍都从那扇漆木大门出来,带着哭声,足足有上百人。
眼看着队伍就要出发。
之前在茶棚里的茶小二突然从一旁的桌子底下抽出长剑冲上前去。
茶小二扯开身上的衣衫,里面竟然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
晏晏作为旁观者,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晏晏觉得不对劲。
谢屿不可能特地出来看这家人出殡。
现在又出了茶小二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不对。
谢屿端起面前的茶,浅啜着,“周鼎城有两大世家眼前的林家,以及玉家。这两家在东胜州虽然比不上晏家,如今也是小有所成。两家百年前是死敌,但近些年为了抵御晏家的打压,两家开始了合作。”
“这两家希望合作,又分别防着对方暗中下手。于是,就有了一场婚约。”
“不过,这场婚约注定失败。说起来,这还同令姐晏流云有关。”
晏晏的脸上早已收起了嬉笑之色,冷着脸强调,“我和她可没关系。”
“晏流云用计,加上这两家本就互相防备,还各自心怀鬼胎。最后苦了的就只有林家大小姐和玉家的大少爷了。”
晏晏心里再次骂了晏流云一百零八遍。
然后看着谢屿,心头突然冒出了一个不愿意相信的想法,“那你呢?你现在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谢屿一怔,抿了抿唇,沉默了几秒后,说:“来看这些特例事件是否有按照命书上的安排进行。”
“特例事件?”晏晏不解。
“这个世界是无数人组成。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这些生命轨迹互相独立,又互相影响。有些人可以做出和命书所写内容不同的选择,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世界的走向。但有一些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世界的走向,让命书的内容被打乱。我要做的,就是维护命书的正确。”
命书,是司命星君的法器之一。
命轮和批命笔是另外两件法器。
谢屿必须先得到命书的认可,才有摘星的资格。
成为司命星君之后,方可拿到另外两件法器。
“那他们呢?”晏晏指着外面的送葬队伍。
一片白茫茫中,那位玉家大少爷一身红衣立于队伍之前。
林家的人见状,纷纷大怒。
“馥儿与我情定三生,纵然是她死了,我也要同她成为夫妻的。”玉家大少爷挡在前面,目光痴痴的看着那具漆黑的棺木。
里面,躺着他心爱的姑娘。
“放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冲了出来,怀里捧着牌位,“我姐姐才不要嫁给你!你们玉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小人!一边和我们家定下婚约,整个周鼎城都知道我们两家要结亲,都知道我姐姐就要嫁给你了。你却私下跟别人拉拉扯扯不说,甚至还跟那家人谈婚论嫁!你可知道,我姐姐是被这流言蜚语逼死的!”
少年气得浑身发抖,“你滚!滚啊!”
“不是的。”玉家大少爷想要解释。
可那个真正需要他解释的人早已听不见了。
少年取出腰间的一把短剑,朝着玉家大少爷而去。
玉家少爷又怎么会伤害心上人的弟弟?还是在她的棺木前!
可林家人受不了这样的折辱。
纷纷抽出武器。
好好的送葬队伍,竟然就这么在大门口打起来了。
“谢屿!”晏晏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随便召出个人物来,先阻止这一场动乱再说。
却被谢屿摁住了肩膀,不得上前半步。
谢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是那么好听。
却让晏晏觉得冷的刺骨!
“这是命书所写。你的命书已经乱了,还影响了其他人的人生轨迹,就不要再扰乱别人的。不然,命书散乱只会引发重组,而人间也会一片动荡。到那个时候,产生的结果绝对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
晏晏不知道什么狗屁的命书。
她只知道。
有些事情说开就好了,既然有误会就说清楚。
这分明是晏流云为了维护晏家在东胜州地位的一个局!
已经死了一个花季少女,难道还要再死一个人吗?
不……林家入局,玉家又怎么不会呢?
晏晏这个念头刚起,又有一批人加入了混战中。
血腥味蔓延开,一杆白幡掉在晏晏面前。
白色的幡子上是刺眼的红。
“命书要维护这世界运转,就要让这么多人死吗?”晏晏质问谢屿。
谢屿沉默。
他带晏晏来,本意是想让晏晏知道,天命不能改,不能违。
可晏晏的质问,却反过来敲响了他这么多年来藏在心底的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 前期的小谢是铁石心肠,唯一一次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