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特利亚教授并不是唯一对这一周课堂纪律表示不满的老师。 周三上午,司马杨云也难得发了一次脾气。 “郑清!萧笑!你们两个站起来听课!” 魔法史讲师‘啪’的一声合上手中讲义,脸上的阴郁仿佛夏日暴雨前的乌云,整个教室的气压陡然降低,吓的两位男巫啪嗒一下齐刷刷站起身。 郑清对自己被点名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因为昨天晚上在青丘公馆练习舞步,一直练习到半夜,导致他睡眠严重不足,早上进教室之前他就提醒博士自己大概率会在课堂上打盹儿,希望能借助博士的‘特殊关系’,稍稍获得一点优待。 现在看来,优待没拿到,倒成了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瞄了一眼身旁的矮个子男巫。 萧笑被点名起来,大概率是因为在魔法史课堂上肆无忌惮写其他科目的作业——郑清怀疑博士又开始接写作业或者论文的私单了——厚重的工具书明晃晃的摆了一桌子,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在不务正业。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不要以为只是上学期的期末就可以肆无忌惮!” 她恶狠狠的瞪了萧笑一眼,把‘肆无忌惮’几个字咬的格外清楚,而后话锋一转,目光扫向其他人:“再者,你们是九有学院的学生,不是阿尔法或者亚特拉斯的学生,圣诞节没有那么重要!考试成绩才是最重要的!圣诞节收到一大捧玫瑰能帮你们进入三年级吗?” “不能……” 堂下响起一片略显凌乱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大声点!”女巫提高嗓门。 “不能! ” 天文08-1班的教室立刻被震的嗡隆隆作响。 …… …… “你昨天惹到她了?” 刚一下课,郑清就忍不住揉着酸痛的腿,冲萧笑抱怨起来:“有什么家务事私下里解决,不要把情绪带到课堂上来……会伤及无辜的。” 昨天晚上练习舞步时间太久,导致他双腿直到现在还有些酸痛,然后又被司马提熘着站了大半节课,郑清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听到年轻公费生的抱怨,萧大博士扶了扶眼镜,用鼻孔看了他一眼。 “你无辜?” 博士眼神中的鄙夷几乎溢出了镜片,语气中满满的恼火:“你睡觉就睡觉吧,打呼噜的声音把窗户外的小鸟都吓飞了,我戳了你三四次,你呼噜声反而更大了!还好意思跟我说‘无辜’?我才是被你连累的!如果不是你坐在我旁边,我会被一块儿揪起来吗?” “这点我可以作证,”辛胖子迫不及待的转身,满脸幸灾乐祸:“我是说,刚刚课堂上段肖剑在补魔药学的作业,但他就没有受到殃及。” 郑清还想说点什么 冬冬冬!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玻璃敲击声。 几位年轻巫师齐齐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只青色的纸鹤正扑棱着翅膀悬停在半空,尖锐的鸟喙努力敲击着透明的玻璃。 郑清一眼就认出那是青丘公馆的纸鹤——最近他可没少招待这些小家伙。 “纸鹤?找你的?为什么不开窗户?” 耳边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是蒋玉,她是来后排收作业的。郑清忍不住在心底认真问候了一下命运女神的家人们。 胖巫师与博士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交了作业就麻利的收拾东西走人,一秒钟都没停留。 郑清手忙脚乱打开窗户,一把将那只暴躁的小纸鹤攥进手心,甚至来不及目送两个不讲义气的同伴熘走,干笑着看向蒋玉,转移话锋:“作业晚一点给你行不行,有关圣殿骑士团对早期银行业的影响我还没总结完成……最近时间总是不够用。” 他试图用一个稍微差一点儿的坏事替代有关纸鹤的话题。 这种手段屡试不爽。 但立刻,女巫就用现实告诉他并不是什么时候转移话题都是好事情。 “时间不够用?” 她下巴微微抬起,露出白皙的脖子,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是在准备明天晚上的月下舞会吗?或者说,你还要参加阿尔法的平安夜月下大游行?” 手心中的小纸鹤锲而不舍的蠕动着,终于成功把它尖尖的小脑袋钻出了郑清的拳眼,然后开始努力啄他的手指头。 身体的疲惫、精神的压力与手心痒痛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有那么一秒钟,郑清颇有种‘累了’‘快毁灭吧’的感觉。 “不止是舞会。” 郑清干巴巴开口,对于这一点,年轻公费生看的非常清楚,决不能失口否认,但也不能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