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朱谦这回折腾的时间格外长,沈妆儿汗涔涔的黏了一身,骨头有散架的趋势。

朱谦动作不停,却居高临下望着她眉眼,湿漉漉的眼如同蒙了一层水雾,惫懒中添了几分任予任夺的模样,眼神垂着或迷离着,就是不瞧他。

她从来不这样的。

“上回的事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她现在犯得着与他生气吗?

沈妆儿茫然地摇摇头,只想求他快些,安抚似的搂住了他脖颈,将脸埋在他肩下,惙惙道,“我没有,我不会生您的气您快些吧”羞于启齿地催促着。

朱谦唇角微勾,倒是会错了她的意,力道加重了些,连着呼吸也如同汗珠似的,砸了下来。

不是行宫的事,那就是西苑那头。

除了这两桩事,他也没旁的把柄能让沈妆儿耿耿于怀。

说来说去,就是爱吃干醋。

原先的大度都是强装出来的,不过,倒也不赖。

翌日午后,朱谦受十王爷朱献之邀,来到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四方馆用膳。十王爷惯会饮酒,敬了朱谦好几杯。

朱谦却知这位十弟明面上潇洒无羁,实则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他慢慢扶着酒盏,眉目轻敛,“十弟骤然约我,怕不只饮酒这般简单?”

朱献朗朗一笑,身子往圈椅一靠,摇着扇道,

“确实有事相求,父皇明日不是要召见咱们吗,上回他老人家扔给我一本《盐铁论》,我读得头疼,七哥少有才名,还望七哥指教,明日让我蒙混过关。”

朱谦闻言长眸微绽,垂目落在酒盏,思忖片刻道,“我的文风父皇心中有数,怕是替不得你,此书多议西汉盐铁专营,平准均输之策,乃治国治经的大政,父皇晓得你不爱钻研这些,倘若你顺大流写这些长篇大论,歌功颂德,品评得失,父皇便知你是府中良才代笔。”

朱谦说到此处,缓缓擒起酒盏,浅酌一口,神色平静而漠然,“此书也有不少为人处世之道,其中有一句‘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不就是十弟处事风格么,十弟大可以此为论点,稍稍展开一二,引经据典,再延伸至治吏治官,不失为一个突破口。”

朱献神色大亮,摇扇轻叩掌心,“好,还是七哥别出心裁,那我便小小论上几句,也能交差了。”

“来,敬七哥一杯!”朱献亲自又替他倒了一杯,不知怎么聊起了上回沈妆儿在行宫被人陷害一事,

“七哥,愚弟虽与皇嫂只有数面之缘,但皇嫂对七哥可谓是一片痴心,诸位王妃中无人能比,上回的事,想必嫂子受了不少委屈吧?”

朱谦闻言也愧意横生,将酒盏搁下,按着不动,“是我错怪了她”

十王见状,露出一脸狡黠的笑,“愚弟旁的本事没有,哄女人开心那是信手拈来,七哥,依我之见,你平日得多关怀些七嫂,不要整日埋头公务,闲暇得去后院多陪陪嫂嫂呐,今日我来寻七哥,也不是空手而来。”

朱献神神秘秘从身后摸出一个锦盒,旋即推至朱谦眼下,打开给他瞧,

“七哥晓得我在灯市经营些生意,那翡翠阁便是我麾下产业,这一串翡翠十八子,乃前不久刚得的珍品,我将此物赠给七哥,七哥不如拿它哄嫂子开心”

朱谦淡淡扫了一眼,那串翡翠通体翠绿,水盈盈一汪翠水,一看便知是上品。

他缓缓摇头,“多谢十弟好意,无功不受禄,不过你的话,我记在心里。”

朱献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的道理,“七哥这般见外,是没把我当兄弟,七哥是聪明人,父皇年寿已高,朝中局势不明朗,三哥与五哥依附大哥,四哥九哥是六哥的左膀右臂,独独七哥与我无枝可依,七哥近些年虽名声不响,可七哥是什么人物,愚弟心里有数,只希望今后七哥多照料些愚弟。”

朱谦深深看他一眼,暗道十王朱献果然不简单,左右逢源,几厢都不得罪,定是看出他这回提出军事演练有所图,故而特来示好,是个角色。

“我替你嫂子谢你好意,东西我收下,不过银子待会送去王府。”

朱谦说一不二,朱献见他坚持,也无法,便满饮一杯权当敬意。

朱谦这厢喝酒之际,沈妆儿在家中吩咐人拾掇东侧的文若阁,不知不觉入了夏,沈妆儿怯热,文若阁毗邻水泊,两侧又有茂密的竹林森木掩映,夏日十分凉爽。

沈妆儿前世最喜此处,怎奈朱谦嫌文若阁水腥味刺鼻,嫌弃得很,沈妆儿岂敢扔下丈夫不管,只能陪着他挤在凌松堂。

现如今,沈妆儿没了这层忌讳,遂大大方方吩咐留荷收拾出来。

下午申时初刻,日头没那么晒了,沈妆儿亲自前往文若阁,瞧一瞧那些摆件该如何安置。

文若阁是仿古的设计,前厅后寝,中间有一道雕窗做障,寝房连着后方的水阁,宽敞明亮,沈妆儿堪堪往雕窗处一站,便有凉爽的风夹杂着水草气息扑面而来。

抬目望去,前方波光粼粼,水山一色,对岸的假山怪石构成妙景,远远似听到泉水叮咚,顺着假山滑入水泊来,当真是心旷神怡。

她撩眼扫视一周,见小丫头婆子在清扫,便吩咐留荷道,

“将这里头的多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