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谪仙的视线依然冰冷冷的,却也没有像对待北辰那样直接动粗,他似乎在等——等她的一个解释,可她哪儿有什么解释给他!这分明就是事实!
花醉漓尴尬地扯动下嘴角,直起身装模作样地手拢唇下轻咳一声:“咳……这个什么,太子殿下的病就交给太医你了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了我很忙很忙很忙,特别忙!”
一口气说出一大串,人也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时飞似地跑了,顺便把门带上,关紧。
‘砰’地一声响后,北辰看着床榻上气息逐渐低压,似要演化成实质性怒意的某人,默默地咽一下口水。
太子妃……扔给他一个大难题啊……
花醉漓连走带跑离开极远后,才长长松一口气,她有预感,再待下去,这一天估摸都出不来。
恰好,有个小婢子来找她,说是宫里派来教人礼仪的嬷嬷来了,让她马上去见。
花醉漓眸色深了深,跟着她去见,那宫里来的嬷嬷面目阴沉,也不多说话,刚一见面就开始给她讲有关‘大梵天’的史实,以及圣女应该遵行的规矩。
或许是‘神’的思想在这个国家灌输得太过彻底,这位嬷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刁难,反倒尽心尽力,势要把她调教成一个合格的圣女。
如此,过了一个月。
枝头上的落叶早已变得枯槁,光秃秃的枝丫单调无味,风也越来越凉,花醉漓裹了裹身上披着的狐裘,低低叹一气。
“太子妃殿下。”北辰扶额也是脑袋疼“如今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确实不是个办法。”
花醉漓瞧着不远处白衣飘飘,却一脸怨气的某人,而那位看见她望了过来,把脸一转,留下一道翩若惊鸿影,但她知晓,他不是什么潇洒肆意,只是单纯脑子出问题,傲娇劲儿上来了。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重新转过头,望着对面的干枯树枝道“驿馆周围的防范太强,现在又有宫里的人时不时进来找我,要想离开,还需要再等待些时日。”
北辰皱眉道:“属下要等多久都无所谓,可关键是殿下……”
不说此话还好,一说,花醉漓的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难受,梅濯雪混乱了记忆停留在年少受挫时期,为了不再刺激他,他们只能谎称桓帝下旨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让他静养,但瞧他一脸淡然平静的样子是显然不信。
不仅不信,说不定还脑补许多陷害他的阴谋诡计。
“能撑多久便是多久,无论什么法子,现在总归不能让他乱来。”花醉漓看着北辰“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北辰点点头:“准备好了,不过那些东西……”
“不急,我自有用处。”
花醉漓杵着围栏,见湖上薄冰突然多出道人影。
“什么用处?”
眼前突然多出张俊脸,花醉漓吓一跳身形往后倒退,可他更为迅速地拽住她的手腕重新拉回来,甚至比刚才的距离还要更近一分。
“你们又在讨论什么?”
梅濯雪不满眼前少女的躲闪,看见他活像是遇见鬼一样,他不明白,她不是父皇派来侍奉他的么,怎么整天和其他男人厮混在一起?
他神色不善地看了一眼北辰。
北辰不自在地躲避视线,真是人从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没有谈论什么。”花醉漓抽出被捏得越发紧促的手“太子殿下又怎么了?”
这几天也不知抽了什么疯,隔三差五就要想法子整她,今儿个下厨,明儿个洗衣,当真是把她当丫鬟使唤,一点都不含糊。
她的语气发闷,梅濯雪还以为她在不高兴他打断了她跟其他男人的谈话,心底也没来由一阵憋闷,脸上神色自然也不好,出口冷冷道:
“你既然侍奉在孤身边,就要洁身自好些,整天围在旁人身边,孤还说你不得么?”
“我……什么时候不洁身自好了?”
花醉漓满怀诧异地看着他,是不是被关久了,他有点变相性疯了。梅濯雪没有回答,只是抬眼扫视一下她和北辰之间的距离,那表情像是在说‘这还叫洁身自好’?
花醉漓气到笑,他们在讨论逃脱之事,不离近些难道要让所有人听见他们的计划吗?
“太子妃殿下,您该去学习了。”
一直督促她上进的嬷嬷准时来低唤,花醉漓转头对梅濯雪笑笑,十分贴心地拉动他和北辰靠近了些。
“小女要洁身自好,那就您和这位大人多靠近些,多聊聊,放心,小女不会那般小心眼,误以为您有什么断袖之癖的。”
说完飞也似地朝外跑。
徒留下两道风中凌乱的身影,北辰看着自家主子略带敌意地端详他片刻,随后一甩袍袖头也不回地走进屋里,只留给他一道清脆利落地关门声。
北辰:“……”这年头,下属不好当啊……
而那边,花醉漓跟着礼仪嬷嬷学完今日课程,她起了身就要告退,却被嬷嬷叫住了。
“这些天您的礼仪学得极好,按照流程,应当带您去看看受封圣女的礼台,熟悉下环境,免得发生意外。”
花醉漓眸光闪动,脸上却显得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