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这般大声催促,谁叫她就算是嫡女,也身世尴尬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孟萱抱着盒子打开了房门,门外扇着扇子的丫鬟顿时收起了懒洋洋的样子,将扇子挂在腰间,恭敬的行了礼。
“小姐抱的这是什么,给奴婢来抱吧。”说完便要来伸手。
孟萱抱着木盒一躲,低垂着眼柔弱拒绝道:“不用了,走吧。”
丫鬟领着孟萱到了孟老爷的书房。
孟萱的父亲孟求礼,出身贫寒,二十七岁中举,没什背景,原本是个不起眼的小官,十多年前突然像有贵人相助,一路升迁至礼部尚书,行事向来循规蹈矩,力求不出差错,这才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稳坐了这么多年。
孟萱抬眼看他,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看起来便正气十足,怎么偏偏做那么些恶心人的事也不心虚呢。
多亏了孟萱这身皮囊,孟尚书见孟萱看着他,倒觉得她是心里难过,只能依赖的看着自己这个父亲,不禁心头一软。
“哎,你都知道了罢。”
孟萱低垂着眼,似是难过的说:“父亲,我不想和裴公子成亲。”
孟尚书为难道:“为父也不想,裴相国本就是世家高门,与为父这种寒门不同,再加上相国夫人是皇室公主,哎,世家长媳,公主婆婆,这嫁过去如何好做。”
“只是……这是你母亲那边为你择的好夫婿,不然凭借为父的门第,哪里攀得上这等亲事。我若是拒绝了……恐怕你母亲怨我败坏你的好姻缘。”
孟萱眼里含泪,充满怨气道:“十七年前,她既然嫌贫爱富,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我和父亲,如今我也不要她来假惺惺替我的婚事操心。”
孟萱将木盒往孟尚书桌上一放。
“请父亲将这东西给她吧,若是她真心为我着想,就叫她自己来孟府劝我。”
说罢,直接提裙跑了出去。
孟尚书坐在书桌前半晌,脸上的表情几番变化,最后开始伸手打开了木盒查看。
孟夫人走了进来,看见木盒里的东西轻哼一声。
“说是恨她母亲,瞧瞧这都是什么,七巧板、鲁班锁……哟,还有平安符,这不心里还惦记着吗?我这个现任的嫡母算个什么!”
“行了。”孟尚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说那么多做什么,叫人把东西送去摄政王府上。”
孟夫人瞪了他一眼:“人家当了十几年摄政王王妃了,可别再惦记了!”
说着便叫下人来抱木盒,这东西她碰都不想碰。
“既然孟萱出嫁了,那我薇儿的婚事你也好好上上心!”
孟夫人一甩袖子走了,顾不得听了她话脸色难看的孟尚书。
“摄政王……”孟尚书狠狠咬了咬牙,心中恨意翻涌。
“你抢我爱妻,就别怪我对你女儿狠心。”
孟萱听着系统的转播,啧了两口。
“明明是他抢别人的妻子,怎么能这么无耻呢?”
孟府有三位嫡女,都是才貌双全,美名远扬。
大女儿孟莹是孟大人的糟糠之妻生的,还未等孟大人中举便去世了。二女儿孟萱是孟大人中举之初去地方上任娶的续弦生的,听说新婚不到一年便因难产而死,惹得孟大人念念不忘。三女儿孟薇和小儿子孟苻是如今的正妻生的。
这不过是外人听说的。
事实上,二女儿孟萱并不是他的孩子,因为他所谓的娶的二夫人,乃是现今摄政王王妃。
摄政王王妃与摄政王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是十多年前摄政王王妃家中获罪,摄政王卷入上一场夺位之争无暇顾及。
于是受了难,怀着两个月身孕还失了忆的孟萱母亲被上任的孟大人所救,孟大人科举之前有幸见过她一次,当场便钦慕于她的容貌和文采,早就心中爱恋,正好她还失了忆,便假作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娶她为妻,替她遮掩不知是谁的孩子。
让她心中尤为感激。
后来摄政王处理完宫变来寻她,孟大人原以为摄政王见她嫁为人妇,还生了孩子,他就能独占她,却没想到摄政王毫不在意,仍要娶她为王妃。
孟大人一时气愤,便撒了一个谎。
说她的孩子是被流寇所奸污怀上的,因为身体不好不能打胎,他才娶了她,为她遮掩。这话她也信了。并且因为她怀孕,孟大人虽然对她有情,却并未碰过她。
摄政王和她都对孟大人十分感激,由此他才得以从一个地方小官一路升迁至礼部尚书。
原本摄政王是想杀了孟萱的,孟大人心里恨极了摄政王,也想叫他自己杀了自己的女儿,但是没想到孟萱母亲虽然以为这是她被流寇奸污所生,却说孩子无辜,最终孟大人以她是自己的女儿为由,留下了她一条命。
原本孟大人也心虚,怕被摄政王发现,好在孟萱长大后只有四分像她母亲,并且完全不像摄政王,因此他才放下了心。
“索性嫁人以后不好相见了,便叫她们见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