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王爷连夜把郎中找来,我们这群受伤的兵士,只能等死。”
此言一出,底下的兵士也跟着附和起来。
秦寿伸出手,按了按。
“你们说这些做什么?”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王富贵微微笑了笑,说道:“王爷,我们这条命是王爷救的。”
“王爷想要攻城,别说是三百骑,就是王爷要我们这队五百人的命,我们都没有二话!”
程咬金倒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眼前这群兵,显然已经彻底忠心于王爷了。
兵士的想法很简单,更别提程咬金带的这群兵,更是以忠义着称。
王富贵看了看站在秦寿身后的程将军,脸上流露出一丝纠结,而后他咬了咬牙,伸出手。
大唐兵士的甲胄缓缓被王富贵脱下,整齐地摆在地上。
“程将军,您一直教我们忠义二字,我谨记在心。”
“正因如此,富贵今日更不能辱没忠义二字。”
“将军说的对,军令如山,不可违,我自然不敢做违抗军令的兵。”
“所以今日,还请将军同意我解甲归田。”
王富贵看了看地上的甲胄,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我愿随王爷攻城!”
“刷…”
乌泱的军队中响起齐刷刷的卸甲声,他们将身上大唐的甲胄卸下,整齐码在脚边。
“我等身为大唐儿郎,愿随王爷攻下襄城!”
这群兵士的声音并不大,或许是怕惊动不远处的主力军,所以他们压抑着声音。
声音虽小,但却透露着什么叫做坚定。
秦寿心底五味杂全,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信任。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程咬金刚才的话。
当这么多人信任你,并将自己的命交到自己手上,才能真切的感觉到,什么叫做责任。
而程咬金脸色则是越来越难看,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着太过用力而泛白。
过了片刻,程咬金终于开口了,他愤愤喊道:“你们特娘的说的这么大义凛然。”
“说的老夫好像就像个怂蛋一样,想干什么?”
“想说明你们有多不怕死?多忠肝义胆?解甲归田?老夫告诉你们,想都别想,全都把甲胄给我穿起来。”
说罢,程咬金便转身走进帐中。
过了一会儿,帐中又响起一道声音。
“要打仗,就不能不穿甲胄。”
“想要跟讴王爷攻城的,全都来老夫这儿写下名字,家在何处。”
听到这话,这才叫帐外的兵士露出了一丝喜色。
但秦寿的脸上却没有丝台兴奋。
他不知道这一战会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因着自己的决定而离开人世,更不知道眼前这活泼的笑脸能不能再看到。
这是一份突如其来的使命。
大约到了深夜,登记在册的士兵足足有四百多人。
几乎是这队兵士的全部。
但秦寿只是要了三百骑,名字在这三百骑中的,自然是兴高采烈,而不在名单上的,则是有些失落。
“王爷,俺虽然手臂受了点伤,但是俺还能打仗。”被剔除在外的伤员凑到李安之近前,说道,”俺上去最起码也能换掉一两个突厥人,真的!”
说着,这名兵士还煞有其事地比划了两下。
秦寿摇了摇头道:“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咱们一块杀到突厥的大本营去。”
“再说了,你这受着伤,上了战场岂不是叫人担心?”
听到这话,兵士也只好挠了挠头,退到了一旁。
深夜里,秦寿走出帐营,正看到李靖站在营外,似乎早就预料到秦寿会出来。
“王爷。”李靖看着秦寿,寒声道:“为何不告知于我?”
秦寿自然知晓李靖说的是什么,他回道:“若是告诉了将军,不也是被拦下?”
李靖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王爷,你这是何苦?”
“没有什么何苦。”秦寿坦然说道:“我只是想攻下襄城。”
“敢问将军,若是今日是薰儿将军请求率军攻城,你可会答应?”
“那是自然。”李靖下意识应道。
但很快,他便后悔自己的脱口而出。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想,我父皇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他要我随军出征,必然不想看到我躲在最后面,当年父皇不也是率兵冲锋在前吗?”
李靖被这话恕的噎到了,他的视线落在秦寿坚定的表情,过了许久,他才似是下定决心,缓缓说道:“那好。”
“明日夜里,我会率军自正门叫阵。”
“到那时,王爷便以火把为讯,待我这边放火箭,你便自东侧攻城!”
深夜里。
大唐的兵士在黑暗中悄悄转移。
秦寿率三百骑自恶阳岭后方退去,朝着襄城东侧的寺山行军。
而李靖则是率领三千骑朝着城门前进。
三千骑的军队行进,自然会引起突厥人的注意。
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