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炮声很快在三艘福船响起。
佐藤一朗所在的福船最大,但还是在炮击瞬间抖了一下,炮口喷出来的浓烟迅速把船头笼罩,但很快就被海风吹散。
几个倭寇炮手快速冲到火炮旁边,有人清理炮管,有人给炮管降温,还有人准备火药跟炮弹……
佐藤一朗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滩头明军。
滩头部下隔他们太远,火绳枪打得“啪啪……”直响,明军方阵却纹丝不动,在刀盾手掩护下不断向滩头推进。
佛郎机开炮后,他特别希望三颗铁质炮弹能打破僵局,砸进明军方阵。最好能摧毁两面盾牌,给火枪手打出一个缺口,让他们有机会射杀躲在盾牌后面的明军。
结果让他很失望。
明军每个方阵只有几十人,全躲在盾牌后面,站在福船看过去只有拳头那么大。
海上有风浪,搅得福船不停晃动,佛郎机火炮架在船头开炮只能打一个大概,没法儿精确瞄准。
要是开炮时一个大浪打过来,晃动船身,打出去的炮弹很可能偏移目标上百步。
刚刚开炮虽然没风浪拍打船头,但船身一直在轻微晃动。
开炮产生的强大后坐力也让船身一抖,炮口微微上扬,导致佛郎机打出去的炮弹竟然贴着明军头顶飞到身后,扎进沙土就没了动静。
“八格牙路,炮兵是干什么吃的,三门佛郎机全都没有命中目标,你们是猪吗?”
“继续开炮,要是还不能打中明军,今天这一仗的赏银减半!”
佐藤一朗的命令犹如一把悬在炮手头上的大刀,让他们感受到巨大压力,不断调整炮口角度,期待这次射击能打中目标。
滩头战场上,负责防御的倭寇还在继续向明军射击。
三艘小船上的倭寇拼命划水,想要快点登陆参战。
明军方阵继续向前推进,严密的盾牌中间突然伸出一排火绳枪枪管,蹲在滩头上的倭寇还没反应过来,枪声响了。
一个刚把火枪举起来的倭寇应声倒地,肚子被打了个血窟窿,喷涌出来的鲜血瞬间把衣服染红,火枪手一边用手捂着伤口止血,一边惨叫。
明军前面立刻出现一片白烟,但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举着盾牌朝滩头一步一步推进。
蹲在地上的武士急了:“明军也有火枪手,大家分散隐蔽,火枪手继续射击,打掉他们盾牌……”
“增援部队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坚持住!”
几声枪响随即在滩头上响起,回应武士的反击命令,
但他们射出去的弹药全被盾牌挡住,没有伤到一个明军。
海风吹过,挡在盾牌前面的白色烟雾开始消散,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再次伸出十根枪管。
“啪啪啪……”
十颗铅弹一起飞向聚在一起的三个倭寇火枪手。
“啊……八嘎,我中弹了……”
惨叫声跟着响起,两个倭寇同时倒在地上,一个胸口中弹,当场失去意识,一个肩膀中弹,捂着伤口在地上打滚惨叫……
卫军火枪手射击并不像倭寇那样随意,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每个什的火枪手严格执行什长命令,同时对准一个目标射击。
火绳枪没有膛线,打出去的铅弹是飘的,射击距离一远就会失去准头。
与其让火枪手单打独斗,靠运气射杀敌人,还不如以量取胜,十颗铅弹同时打击一个目标,增加铅弹命中率。
蹲在沙滩上的倭军武士越看越着急。
部下已经在刚才的交火中死伤三个火枪手,明军没有任何损失,此消彼长,自己的防守压力肯定越来越大。
双脚猛得往地上一蹬,趁明军还没打出第三轮铅弹,快速冲到一个受伤的火枪手旁边。
抓起被他丢在地上的火绳枪,检查火药,铅弹,火绳都没问题后,端在手里,瞄准明军方阵,扣动扳机……
整套动作非常熟练,枪声响起,刺鼻的白烟同时从枪口喷出来。
被他瞄准的盾牌只是晃动了一下,没有被铅弹击毁。
武士非常失望,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赶紧在伤员身上搜寻火药跟铅弹,重新装弹。
“啪啪啪……”
对面的明军再次开枪,第三轮铅弹呼啸而至,又干掉麾下一个火枪手。
武士越打越绝望,觉得仅凭自己手里的兵力跟火器肯定奈何不了对面明军。
就在这时,绝处逢生的一幕出现了!
明军方阵突然乱了起来,好像还有人受伤。
“有炮弹砸中明军,海上的福船在开炮,我们有救了!”一个火枪手满脸庆幸叫道,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武士绝望的脸上重新燃起一抹希望,赶紧命令。
“都楞在这里等死吗?火枪手赶紧射击,趁明军陷入混乱多杀几个人……”
“其他人做好反击准备,明军一撤我们就发动反攻,痛打落水狗!”
作为一个基层指挥官,武士的命令可圈可点,想问题也非常周到。
如果他的对手是其他卫军,这么安排肯定能痛打落水狗。
但他的对手是青村千户所卫军,一支拿着足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