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府衙,知府王宇生坐在大堂主位上审阅典吏刚刚送来的文书,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文书上,时不时抬头瞅一眼府衙大门……
“大人……”手下一个胥吏急匆匆跑进大堂。
“张公公他们还没从郡王府出来,郡王府今天很奇怪,除了郡王府世子朱以派,没有一个人出府,想问郡王府里面的情况都找不到人!”
“大人您说郡王府会不会把张公公他们扣下了?”
王宇生眉头一挑反对:“他们没那个胆子!”
“本官昨晚跟张公公吃饭时听说,泰兴郡王朱寿镛已经妥协,我们安插在郡王府的眼线也传出朱寿镛在郡王府筹银子的消息!”
“但泰兴郡王府太穷,朱寿镛掏空郡王府家底都没凑出五千两白银,准备变卖五百亩土地凑银子!”
“我估计他们正在好吃好喝招待张公公,让张公公多宽限他们两天,好卖土地凑齐剩下两千两白银!”
胥吏赶紧恭维:“大人英明!”
“如今厂公大人如日中天,陛下对他更是信任有加,给朱寿镛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厂公大人对着干!”
王宇生很自豪道:“这也是本官背离东林党,投靠厂公大人的最重要原因!”
“只要能在厂公大人那里留个好印象,让他老人家在陛下面前多给本官美言几句,明年扬州知府的位置肯定是本官的!”
“对了,生儿回府了吗?”
“让他这几天安分点儿,千万别到外面给本官惹事儿。咱们新登基的陛下嫉恶如仇,非常注重名声,东林党人正利用陛下这个性格给我们上眼药。万一生儿被那帮御史盯上,以此来弹劾本官,就算有厂公大人帮忙也升职无望!”
胥吏马上接话:“大人放心!”
“公子今天没在外面惹事儿,下午就回来了,只是中午在醉燕楼跟郡王府世子朱以派发生了一个小冲突。”
“公子知道现在不能惹事儿,更不能跟郡王府发生直接冲突,破坏东厂和大人您的大事儿,赔了郡王府世子一千两银子就走了!”
“哼!”王宇生冷哼一声回答:“先让郡王府嚣张一段时间!”
“等本官当了扬州知府再好好整治他们!”
“你去告诉生儿,今天赔给郡王府的一千两白银算父亲的,他随时可以去账房再领一千两两银子!”
“那泰兴郡王府还要不要继续盯着?”胥吏临走之前问。
“当然要盯!”王宇生脱口而出。
“张公公一出郡王府你就过来告诉本官,我要亲自去拜会他!”
“要是张公公明天还不出来,本官天黑前肯定要去一趟郡王府,看看朱寿镛到底在搞什么鬼,千万别让张公公被他们耍了!”
“更不能出事儿,不然本官没法儿给东厂一个交代!”
时间一晃而过,今天的郡王府更加诡异。
不仅南京过来的几个太监没有出郡王府,连郡王府大门都关了起来,不准一个人出来。
王宇生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儿,立刻带人赶往泰兴郡王府。
“世子爷,出事了,知府王大人来了,点名要见那几个太监,郡王让你马上去前殿想办法!”李江着急忙慌找到正在锻炼的朱以派道。
把太监关在郡王府拖三天,是朱以派跟老爹算准了的时间。早一天放几个太监离开郡王府,他们的弹劾奏折就有很大可能先一步出现在崇祯案头。
朱以派绝不允许这种意外发生,马上安排:“让王校尉带人去郡王府门口待命,我现在就去找父王!”
郡王府前殿,老爹朱寿镛背着双手在大殿里来回踱步,神色既紧张又着急。
赶到朱以派朝他走过来,隔老远就一脸担心问:“派儿,知府王大人已经投靠阉党,急着向东厂表现自己。一定是这两天没见到那几个太监,察觉到不对劲儿,想来郡王府想探个究竟!”
“唉!咱们千算万算没算到王宇生这个变故!”
“听门房说:他带了不少人来郡王府,肯定不见人誓不罢休。”
“可要是让他看到那几个太监下场,绝对会落井下石,联合东厂一起弹劾咱们郡王府,万一他们的弹劾奏折先一步出现在陛下那里,我们主动上奏折请罪的作用就会大大降低。”
朱以派也没想过知府王宇生这个变故。
但事情已经发生,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危机,他必须迎难而上把他解决掉,否则自己之前的努力就会化为乌有。
看着朱寿镛一脸严肃回答:“父王,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宇生进郡王府。”
“多拖一个晚上,咱们得胜算就会多几分。”
“但知府衙门代表朝廷,不是东厂那帮走狗。不管王宇生有没有投靠东厂,我们对抗知府衙门就是对抗朝廷。”
“哪怕将来魏忠贤倒台,阉党墙倒众人推,东林党掌权,他们也不会允许一个敢跟朝廷对抗的郡王府存在。”
“父王代表郡王府,一会儿绝对不能出去阻止王宇生,给他抓到把柄。”
“儿子可以,以前儿子是泰兴城出了名的纨绔,大不了今天晚上就再纨绔一次!”
“如果王宇生决定弹劾我们,父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