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混沌之中,才能更加凸显清明。”
黑岳谨慎又珍贵的收好秘籍,似乎在这个过程之中,下了一个非常大,也很残忍的决定。
既然黑震团内部矛盾重重,已经可以说是名存实亡,那他便放开手吧,不再坚持,强行去给这艘满是漏洞的大船修修补补。
他会以一种旁观,冷漠的不插手姿态,去注视着这个颇具传奇意义的组织,任由其发展或者衰落。
若是有人能醒悟黑震团的创建初衷,洞悉武道的真意,他就会把黑震流当做一种传承,交给对方。
若是迎来了最坏的结果,组织彻底腐烂然后解散,他也愿意去相信,在茫茫武道一途,未来绝对会有热血之人,去维护武道的至纯性。
“黑震团”,最重要的还是这种纯粹的精神。
这个黑震团解散了,会有下一个“黑震团”,去肃清着武道的败类之徒。
再不济,自己收个弟子慢慢教也是可以的。
黑岳看似解脱般畅快,但脸上仍有几分悲伤之意,毕竟是自己年轻时的热血,一种追寻武道的梦。
“多谢前辈教导。”
他对着撒勒拱手弯腰,不过后者貌似不怎么领情,又从口袋里摸出烟杆,静静地点燃了缭绕的烟雾。
道场的木地板都被打坏了,修理起来还挺麻烦。
她教授弟子时虽然也收点拜师费,但更多还是注重人品和天赋,若不是帝国看在她的面子上,一直有特殊拨款,她可养不起这么多弟子格斗家。
黑岳有点尴尬的摸着鼻子,脚底抹油走人了,跑的飞快。
他身上也没多少钱,还真怕撒勒拉着他的胳膊让赔偿,赔不起就打工,拖地板刷碗。
注视着其身影隐没于一条山路,撒勒才吐了个不规则的烟圈,悠悠道:“那家伙,果然没想着给我赔偿啊。”
又坐下随意闲谈了一会,估计是也被黑岳给感染了平静的情绪,撒勒的话也多了一些,表情柔和。
她当初并非是执拗的不教男弟子,而是广纳门生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发现男性的种种特点,真的不适合她的修炼方法。
她的流派要求细致,忍耐,掌握任何微小的技巧,如同水滴石穿,而男性格斗家则更沉浸于格斗的轰然,热烈,嚣张,他们更想要能够快速获得强大的力量。
从男性气功师之间,那种能够快速获得念气之力,却会缩减三分之一寿命的念气纹身,就可见一斑。
天界的风气也是如此,女子的细腻之美,更受到重用,
“他们应该有着更适合自己的刚猛风格,而不是学我的技巧,善用长枪者去学剑术,这就是得不偿失。”
…………
夜林在山顶上注视着夕阳,缓缓沉入远方的地平线,当黑夜来临之时,山上的道场亮起了摇曳的烛火。
道场外面都有一种药草熬煮之后的特殊香气,那些白天挥汗如雨的格斗家们,会享受一段药浴带来的舒适和悠哉。
当然,饭后和睡前的半小时冥想,还是免不了的。
武道一途,修身也修心。
整个道场足足几百号人,像是一所不收男人的女校。
夜林倒是无意间,成了唯一一个,能在道场过夜的男人,不过撒勒对他看的很紧,没什么便宜可占。
深夜,他站在道场外面的山石上伸了个懒腰,迎着微冷潮湿的山风,抬头仰望着漫天繁星。
可是下一瞬,他在原地消失了。
一片黑暗之中,撒勒手里的烟杆还有零星火星,见到他凭空消失的异状,挑了挑眉头,道:“年轻成才却少有焦躁,慧眼如炬,已有宗师之气度。”
“宗师?呀呀,师父这个可就算了。”伊莎贝拉连忙摇头撇嘴,道:“他啊,名义上收了三个徒弟,但剑术都是希娅特帮忙教的,哪里像个师父。”
一提到这,三皇女突然怔了片刻,眨了眨眼睛表情有点古怪,自己师父只收女弟子,是因为女性心思更细腻一些。
他好像也只收女弟子,而且全都正义凌然,胸怀伟大。
帷塔伦,帝国研究所。
夜林是根据留在“露德米拉”身上的独特坐标,才得以远距离跨越空间,达到隐身降临的效果。
这里是一间看守严密的牢房,一间为露德米拉特制的封印监狱。
屋子内悬挂着一盏昏黄的吊灯,地面上铺着一层还算柔软的被褥,牢房是完全密封的,墙灰下面隐藏着特殊合金隔层。
空气中还有一种淡淡的特殊气味,好像是有着催眠安定的效果,使得“露德米拉”屈膝抱腿缩在墙角,以警惕性的姿态陷入沉睡。
她的手背,额头,胳膊肘都有未愈合的伤痕,倒不是被审问殴打的,都是她记忆缺失导致的暴躁恐慌,自己撞的。
夜林眼底闪过一抹愧疚,手掌轻轻搁置在对方头顶,在她刚迷茫醒过来的时候,抽回了自己所赋予的实体化魔法。
“露德米拉”随之凭空消失了,原地只留下几滴殷红的血液,像是她挣扎狂暴时不慎受伤的落物。
替身终究是替身,那种难以言明的虚假感,估计也就赫尔德毫不在意了。
原本他是准备在此地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