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寰反应得快，迅速闪开。

七宝扑了个空，也没有继续缠着夜司寰，而是转向拿渔网的厨师。

它又去扒拉厨师。

乔非晚没有站在近处，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七宝不是要扑人，它是要夜司寰挑的那条鱼！

那条特别灵活的，活蹦乱跳的野生鱼。

乔非晚顿时就骂骂咧咧：刚刚还觉得七宝是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又异常了？它以前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这货不会痴呆了，忘了自己是AI，不吃鱼的吧？

“七宝，放下！”乔非晚边走过去，边教训。

厨师不知道七宝是AI，把鱼给了七宝，还在打圆场：“夜少，这是您的狗？真可爱！它吃生鱼？那给它了，您再选一条？”

“它不吃！”乔非晚不等夜司寰开口，抢先说话。

她冲到七宝面前，蹲下去要把鱼挖出来：“松口！把鱼给我！”

她是真的怕七宝吞了。

没有消化系统，只会损坏零件。

七宝往后缩了一步，没有让乔非晚碰到，但它同样没有吞下去。

它只是整条狗都处于特别兴奋的状态，叼着鱼、摇着尾巴，非要把鱼叼给附近的每个人都看一看。像炫耀一样，对每个人都绕一圈。

乔非晚愣

在那里，眼前的这一幕，让她似曾相识。

而七宝保持着兴奋，当一整圈都炫耀完了，却又站在那里不动，似陷入了茫然里。它的尾巴，一点点的，缓缓垂下来。

某个瞬间，它突然冲到厨师那里，仰头想把鱼还给厨师。

但厨师想接的时候，它又似觉得人不对，把头缩了回去。

接着它便叼着鱼跑了出去。

夜司寰想叫人去追，周围有的是山庄的保镖。

“别拦它！”乔非晚却一反常态，抢先一步止住所有人，然后跟着七宝的方向，跑了出去。

她知道七宝没有跑远。

果然，她在外面的景观池边，看到了七宝。

它正把鱼放到了池水里，看到鱼儿活泼游动，它又恢复了兴奋东跑西跑。但是它跑几步，总要往旁边看看，像是在找人。

雨水打湿了它的狗毛，它看起来越来越狼狈。

乔非晚这回义无反顾地冲进雨里，蹲下来去抱七宝：“姐姐在呢！七宝真是好样的！”

“呜呜呜！”七宝发出低低的声音，还想挣扎。

“他们都知道！他们今天没空，就你和姐姐，好吗？”乔非晚又说了一句，七宝这才安静下来。

乔非晚却不想放手，也不管旁边有多少人看着，

直接抱紧七宝，把脸埋在了它的脖子里。

“怎么了？”头顶传来夜司寰的声音，头顶的雨也没了。

夜司寰撑着一把伞站在旁边，试图拉乔非晚起来：“外面在下雨，你先……”

“七宝真的坏了。”乔非晚喃喃，“它真的是老年痴呆。”

记不清事情，东的窜到西的，混淆时间。

七宝真的符合。

“……会修好的。”夜司寰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是故意拖延，“一个礼拜以后……”

乔非晚没有听，她现在想的，也不是这个。

她依然是自顾自地呢喃——

“这条傻狗，它在找我爸爸妈妈呢。”

“爸爸以前钓过鱼回来，超炫耀！他自己爱面子不好意思，就派七宝叼着，左邻右舍晃一圈……”

“晃完以后，七宝就会把鱼交给妈妈，让妈妈做。”

“要是他们都没空，就只能养在鱼缸里，或者脸盆里。七宝好聪明，它会找水源的。”

……

它真的好聪明，还能记得当年的细节。

不重演的话，她都已经忘了。

乔非晚笑了笑，嘴角一片苦涩，嘴里却只是说着：“七宝是真的坏了，连他们都已经不在，也记不得了。”

“非晚……”

“我突然产生一个想

法！”乔非晚抢先，语速很快。

她是怕夜司寰说些什么，任何安慰的话，她都不想听。

乔非晚只顾着自己说话，故作轻松地：“要不就索性不修了吧？你看它这傻乎乎的，也挺可爱的。狗太聪明也不好，对吧？”

“不修的话，它会越来越混乱，直到程序崩溃，停止运作。”夜司寰提醒。

“啊，那就是……”乔非晚有些恍惚，“它这种傻乎乎的样子，留不住的啊。”

她像是突然泄了气，知道其他东西，也终究是留不住的。

此刻装出来的轻松，险些维持不下去。

“没关系的，那算了吧……”乔非晚叹了口气，感觉身后的气息一暖，是夜司寰蹲下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他的胳膊很长，拥抱也很霸道，拥住了她，也把七宝拥了过去。

雨点重新砸了下来。

因为夜司寰抱了她们两个，就没有多余的胳膊撑伞了。

乔非晚淋着雨，却无比贪恋这种感觉。

就好像她和七宝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突然就多了那么一个人——那个人不是附属，不是累赘，他是依靠，保护支撑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