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霖喝完红酒以后,酒劲很快便上来了,他红着脸几乎快瘫倒在地上。身后几个人赶忙扶着他,往座位上休息去了。
顾清漓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傅西深。满满一杯红酒下肚,他竟连半分醉意也没有,脸上也没有丝毫红晕。
只是,他那双深邃有神的黑眸下仍投下一小片乌紫的阴影。
“不能睡眠?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她极少体会失眠的滋味,但她可以想象到傅西深的痛苦。她不禁想起了,在洛杉矶睡眠中心里的那次失败的治疗,到底是怎样深重可怕血腥的回忆,能令他一闭上眼就陷入醒不来的梦魇呢?
“你……”
顾清漓抬起头来,她的眼神落在傅西深身上,她很想问一问傅西深的睡眠怎么样了。
可她也知道纵使自己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储备,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能治好他。
傅西深低下头来,一双黑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好像很期待她会说出什么话来。
“傅先生!”
顾清云却在此时走到两人之间,一把撞开了顾清漓,端着红酒杯挂着谄媚的笑容走到了傅西深面前。
顾清漓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瞬间被顾清云这力道撞疼的白皙肩头,那上面已然泛起了一片红。
傅西深喝了一口红酒,将这一幕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
“傅先生,不知清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您表演一曲歌剧呢?”
顾清云脸上挂着媚笑,扶住身后的桌子,将自己的身体摆出了一条性感的曲线,眼神中火辣直白的意图几乎要将眼前高大的傅西深给生吞了。
顾清漓极力克制着自己胸中的怒火。她这位平常便作恶多端的继妹总是能不断的刷新底线,刷新她的认知。
“傅某,当然洗耳恭听……”
傅西深那双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直视着顾清云,神情冷淡的说道。
听了傅西深的回答,得意的笑容瞬间漫上了顾清云的脸。她示威般瞪了一眼顾清漓。傅西深竟然愿意听她唱歌,这说明她的机会来了。远处的秋雁也偷偷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周围的人也快速聚集了起来,想听顾家二小姐一展歌喉。
“我们清云上的是艺术院校,主修的是意大利歌剧……”
顾玄亦走上前来,向众人热情的介绍起了顾清云的情况。秋雁也挂着笑容点了点头,满面笑容的看着宴会厅中央的顾清云。
顾清云清了清嗓子,站在钢琴前,她打算用意大利语唱一首咏叹调。上大学时她虽然主攻的就是歌剧方向,可她学习并不刻苦,学意大利语大多只能靠谐音来记忆。但她相信在场应当没有人懂意大利语,自己仍然可以靠歌声折服在场的所有人。
“amarilli, mia bella ,caro laccio dolce nodo,caro mio ben ……”
顾清云丹田运气,缓缓张了口,可一张口她便发现了不对劲,自己的声带,太过紧张了。
她突然想起来,因为顾清漓这段时间回了家,她想重新在下人们面前竖立权威,告诉她们应该怎么做,所以昨天下午特意训斥了下人们半个小时。也许正是如此,令她的声带并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和放松。
与此同时,顾清云一张口。傅西深便皱起了眉头,他不仅懂意大利语,并且会说意大利语。而顾清漓一张嘴,在他眼里就是用音译的中文来强行唱蹩脚的意大利文。不仅违和,还十分滑稽可笑。
“vissi d'arte, vissi d'amore ,o del mio dolce ardor !”
顾清云不信邪,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大好的展现机会。她扯着嗓子,握紧双手,拼命吼上了歌剧选段的高音。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顾清云的这个高音在众人面前,十分明显的破音了。
“噗嗤……”
有人捂住了被顾清云刺痛耳膜的耳朵。有人则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就是学了多年艺术的成果吗?”
有人挂着讥笑,和身旁的人讨论道。
顾清云也自知挂不住脸,她停下了歌唱,低下头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涨的通红,不敢想象傅西深对她会有什么评价。
秋雁也在不远处气急败坏的瞪了她一眼,认为自己的老脸已经被她丢的干干净净了。顾玄也尴尬转过脸去,摸了摸头,恨不得在场所有人抹去方才他介绍的记忆。
“啪啪啪……”
傅西深却当着她的面,在众人面前鼓起了掌来。
“顾二小姐的歌声,让傅某想起了中国一个古老的成语,出自《庄子·天运》。”
“什么成语?”
顾清云欣喜的抬起了头来,满脸期待的朝他问道。
难道她的意大利语成功糊弄住了傅西深?傅西深不仅欣赏她的歌剧表演,还要用成语来夸她?众人也摸不着头脑,好奇的抬起了耳朵,想知道这位金融大鳄对顾清云的歌声会有什么评价。
“这个成语叫东施效颦。”
傅西深喝了一口红酒,神情淡然的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