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不断响起。
将不知不觉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浴缸中沉沉睡去的顾清漓唤醒。
浴缸中的水早已冷却,一股凉意袭来。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臂弯在空气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松将浴缸边缘外的手机拿在了手里。
来电显示上,赫然是父亲顾玄的名字。
她从浴缸中站了起来,擦干了自己乌黑的长发,换上了柔软的真丝睡衣,窝在了松软的布艺沙发内,这才缓慢的回拨了父亲的电话。
“清漓,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顾玄略显着急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我都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呢?”
顾清漓语气冷淡。
“过几天,就是你妈生日了,你该回国祝寿吧?待在国外这么久,家里人都想你了!”
顾清玄喜气洋洋的说道,仿佛已经提前沾染上了过生日的欢乐气息。
“哦?生日还是祭日?我只有一个妈。”
顾清漓神情冷漠的吐出了这几个字,看向了自己床头摆的那张爱护极好的相框。那照片里是一身洋装笑颜如花的母亲高琰翠,搂着一脸稚气八岁的她一起拍下的旧照片。
她眼前浮现起了记忆里母亲穿着白裙,那张总是温和纯良的脸。她出身贵族,说话语气总是清浅的,待人谦逊,举止优雅,极有礼貌。
在阳光盛开的日子里,母亲总会牵着她在花园里赏花,教她插花。还会给她煮一杯散发着香味的花茶,配上几块水果糖,捧着一本书,她们母女娘就可以一起安静的待上好几个小时。
可母亲的善良最终也害了她。随即她眼前浮现了父亲口中她所谓的妈,继母秋蔓的脸。那张穿金戴银,眉眼间总是充满精明与算计,在父亲面前奋力讨巧,在她面前装腔作势的模样。
更可笑的是,母亲的祭日与继母的生日是同一天。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说那么晦气的话干什么!”
顾玄温怒,仿佛是不愿相信,顾清漓已经这么大了,竟还不肯放下心里的桎梏。
“晦气?时过境迁,死去的人在你眼里也只能留下晦气这两个字了。”
顾清漓冷哼一声,丝毫不肯给父亲想要的面子。
“别说气话了,无论如何你都得回来!我已经给你订好了回国的头等舱机票!”
父亲强硬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顾清漓捂住胸口平息了一下情绪,纤瘦的身体仍因为愤怒而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她极少会说出这样尖锐刺耳的话来伤害人,可母亲的去世是她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永远的痛。更不用提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要回到顾家,在母亲的祭日里带着笑脸为那个女人虚与委蛇的祝寿。
而父亲的态度显而易见,在他眼里任何旧情都不算什么,只有生意,只有对他有益的人才是一切。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悲伤越发浓重了,索性将床头摆的那张相框,紧紧抱在怀里,钻进被窝里进入了梦乡。
洛杉矶富人区,贝尔艾尔区内。一处隶属傅氏集团的私人海角上,赫然竖立着一座占地面积17英亩,能俯瞰洛杉矶市中心盖蒂中心和太平洋的顶级山顶豪宅。
这座超级豪宅拥有9间卧室、7间浴室,以及6000平方英尺的户外绿洲和巨大的户外游泳池。甚至还包括了一座两层的图书馆、和能储藏1000瓶葡萄酒的巨型酒窖。
而这处豪宅,只不过是傅西深手里一处不值一提,不常住的地方。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国内,打理家族总部的生意。
傅西深的私人医生苏舟,正戴着蓝色医用手套拿着镊子眼神专注而仔细的为他处理着额头上细小的伤口。
一身白色衬衣的傅西深半躺在真皮躺椅上,雕塑般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似乎这点疼痛在他眼里什么也算不上。
“伤口不大,消过毒了,再静养几天就没事了。”
有条不紊的处理完一切后,苏舟取下手套,收拾好自己精密的工具和仪器放入携带的医疗匣中对傅西深说道。
“嗯”
傅西深应了一声,语气却是难得的缓和。
“西深,不是我说你啊。幸亏,你来洛杉矶这一趟,我也全程跟着。到底是谁有胆子这样伤你,你要知道你的安危对傅氏集团来说十分重要。”
本着对既是自己老板,又是从小到大与他同学多年的傅西深安全的担忧,苏舟不禁语气激动的说出了这几句话。
傅西深站起身来,走到豪宅内专门设置的巨型吧台前,取了一杯夹杂着冰块的威士忌。
“这次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傅西深连眼睛也没有抬,修长的手指抬起酒杯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口威士忌。几滴酒液顺着他的薄唇滑下,流过他起伏明显的喉结,直至落入白色衬衫内宽阔的胸肌处才消失不见。
“为什么?”
苏舟无法理解,当何辰告诉他,今天傅西深是因为一个在网络上走红的睡眠治疗师而失了控,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受了伤,他还不信。
可现在就连傅西深也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