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榔身着衮龙锦绣袍,内衬暗甲防身,头戴黑色二龙戏珠善翼冠,端坐大殿之上。
自有藩王威仪。
大明藩王郡王,龙都是四爪,三团。
只有皇帝龙袍才是五爪,九团,暗合九五至尊。
大太监王坤怀抱龙泉剑,站在殿前,神情萎靡。
朱由榔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还像那么回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衡州城,顺便立人设,包装自己,发展建立嫡系班底。
光杆天子根本就没人鸟。
朱由榔立志,北逐建奴,救华夏文明于水火。
野猪皮入关,暴行罄竹难书,跟倭寇入侵有的一比。
明史把责任全推到汉人头上,毕竟书是包衣奴才写的。
老子既然来了,就要改变这一切,华夏文明决不能毁于建奴之手。
“长史,咱库里还有多少银子?”朱由榔目光灼灼。
李元策不加思索道:“有银子,一百八十万,又三千七百两,有粮六十万石,茶,盐,布匹,足够支用。”
“玛德!”
桂王一脉果然是家业不大,差福王,蜀王,楚王,远了。
楚王过个生日都能挥霍二十万两银子,毛毛雨一样。
福王更是金山银海,都特码便宜了李自成。
朱由榔感叹不已。
这点启动资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玛德,老子不过了!
朱由榔咬了咬牙让李元策从库中取十五万两银子。
他要出府犒赏三军将士。
世界上最痛苦莫过于有钱舍不得花,全被贼抢了。
过去那些藩王不能干涉地方军政的烂规矩已经没人在意了。
衡州府有官员甚至建议桂王府自己招募勇士,练兵保境安民。
只是桂王谨慎,太敢,如果被北京那位皇爷猜忌,只怕会夺爵软禁,搞不好桂王一脉会被废为庶人。
唐王也就是后来的隆武帝,自行募兵解北京之围,结果被夺爵,幽禁凤阳,差点被看守太监折磨死。
自成祖后,大明对藩王防范日益严苛,犯错就废除爵位,没儿子,也废除爵位,藩王后裔废为庶人者比比皆是。
跟刘备的待遇有一比。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天下大乱,藩王们似乎又有了价值。
被地方官们推到风口浪尖,做名义上的最高精神统帅,有骂名可让藩王背,谁特麽让你姓朱。
不过没有粮饷,别的都是扯淡。
长史李元策额头直冒汗,不住用手擦拭。
“郡王,兹事体大,这么多银子,需不需要请示大王?”
朱由榔摆了摆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花银子?”
“既然如此,卑职领命,这就去提银子。”
“好,辛苦你了。”朱由榔又命千户左梦熊带亲兵护卫银车。
现在人心不稳,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从长沙来的溃兵败将,也需要安抚,如果没吃没喝,也许会出大乱子。
“还特么真是考验智商。”朱由榔捏了捏眉心,有些蛋疼。
不如拉拢那些败兵到王府做护卫。
当下的形势,地方官员想必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缺钱,缺粮,估计他们巴不得有人处理那烂摊子。
太监王坤听到银子立马来了精神,小眼睛骨碌碌乱转,谄媚道:“郡王,老奴有个主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说说看。”
朱由榔顿时来了兴致,本朝大太监可是都会搞钱,比如九千岁,刘公公。
王坤兰花指轻翘妩媚笑道:“城中有九大富商,张,王,李,刘,赵,徐,孙,杨,吴,让每家自愿出银三万两,就是二十七万两。”
“呵呵,王伴伴言之有理,如果他们不出银子怎么办?”
“老奴自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说了,郡王自家出了十五万,那些大户,凭什么不出,张献忠可是最爱吃大户的。”
王坤言之凿凿,似乎胸有成竹。
朱由榔眯眼沉思。
不如让这狗东西试试!
不行的话让他当替罪羊,直接宰了。
反正这王坤也不是什么好货。
“王伴伴果然忠心可嘉,这事就交给你去办,记住不可用强,不可超过三万之数。”朱由榔满脸笑意。
王坤大喜:“为君上分忧,是老奴的本份,老奴马上去办。”
“好,你去吧。”
王坤满脸即将发财致富的和蔼笑容,朱由榔尽收眼底。
朱由榔顾不上吃饭,在王府数百持刀带铳的护卫保护下,八辆马车拉着银子浩浩荡荡上了大街。
永明王授意,长史李元策特地安排了两个大嗓门的军兵,边敲锣边喊。
“桂王府,永明王捐出纹银十五万两犒赏守城将士,另捐白米一万石。”
“哐,哐,哐。”
街道上人潮涌动,各府跑来避难的难民无处容身,都露宿街头,或随意搭个窝棚,一家人挤在里边。
幸好,湖南的冬天不算太冷。
要不会冻死很多人。
朱由榔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