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疑惑(1 / 2)

木棉的天气很奇怪,这里没有春夏秋冬,只有旱季和雨季。

一大早,又下起了瓢泼的大雨。

顾南开着车来到了公司。

金太阳集团的办公楼一共有七层,顾南喜欢戏称它为七层妖塔。

康哥的办公室在顶楼,高高在上。

金太阳集团的业务很多,木棉大部分的产业都有金太阳集团的身影。

如果有人问金太阳集团具体是做什么的,顾南也只能很牵强的告诉他:金太阳集团是个综合性的集团。

顾南是康哥的助理。

三个月前,他根据网站上的招聘信息,从国内跑到了这个异国他乡的小城,因为待遇很不错。

面试的时候,康哥直接点的名:顾南,做我的助理。

康哥出门不喜欢带随从,公司的各项业务也都由他亲自把控。

虽然是助理,更多时候,顾南的主要工作是帮康哥修修电脑,洗洗车之类的杂活。

康哥却一直对他这个闲人很好。

顾南曾经因为这事问过康哥,康哥告诉他: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有工资可以拿,还不用干太多活,顾南也乐得个清闲,但这样的钱让他赚得有些心虚。

“康哥,你送我的这块劳力士是假的吧?”

一进门,顾南半天玩笑的朝康哥问道:“7月21日,星期一竟然显示成星期八,你说好不好笑。”

办公室里挂满了字画,康哥叼着雪茄,坐在正中的檀木老板椅上吞云吐雾。

康哥是个很文雅的人,他身后墙上高高挂着一副仕女图,据说是唐伯虎的真迹。

“你们昨晚是不是去了星期八酒吧。”

顾南点了点头,“你也知道那里?”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一个星期怎么可能有八天,今天明明是星期一。”

康哥在烟灰缸里按灭雪茄,一脸严肃的说道:“对于你来说,今天就是星期八。”

顾南差点就想拉起他手上的表看一眼日期了。

康哥其实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

他喜欢跟年轻人打交道,所以更喜欢别人叫他“康哥”,而不是叫“康叔”或是“康伯”。

他是个认真的人,认真到你能从他身上看到电视里才有的皇帝的威严:说一不二。

“我认识一个博士,回头介绍给你,兴许他会知道一个星期为什么会有八天。”

顾南多少有些无奈,没想到老成持重的康哥也相信这么幼稚的谎言。

木棉是没有星期八一说的。

世界上只有喀麦隆有星期八。

那里将一个星期划为八天,Ntanmbutu——星期八这天,是那里的赶集日。

顾南去过喀麦隆,那是个很贫穷的国度,比木棉好不到哪去。

顾南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顾南。”

康哥叫醒了失魂落魄的顾南,将一根点好的雪茄递了过来。

“这世上最宝贵的不是金钱,而是时间,你该庆幸,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哦。”顾南接过雪茄,狠狠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雨季真是无聊,这几天公司也没什么事,你出去好好逛逛。”

顾南拼命的在办公室里拉起别人的手表看日期。

每个人的手表上显示的都是星期一,7月21日。

这让他有些宽慰:自己的手表是真的坏了,有空得去修一修。

记不起是哪位哲学家曾经说过:如果能在浪费时间中获得乐趣,就不算是浪费时间。

所以,在木棉漫长而百无聊赖的雨季开始的时候,在这个“星期八”,顾南选择了到赌场挥霍。

这好歹也不算是浪费生命。

在赌场里,顾南算是个穷得只剩时间的人。

花了半天的时间,在终于输光了所有筹码后,顾南问候了赢钱人的祖宗十八代,对着赌桌拳打脚踢一顿宣泄,扬长离开。

雨下得很大,路上很泥泞,车开得很慢。

旺猜终于打来了电话。

“嘿,顾南,你猜我早上去干了什么?”

“旺财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少卖关子,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说出来都怕你不信,我早上去将仇家给砍了。”

“什么!”

两人很快在常去的饭馆碰面了。

旺猜有着明显的木棉人特征——对朋友很好,对外人忒狠。

在弱肉强食的木棉,要想站住脚,就得讲义气,想要混得好,就得学会狠。

“你疯啦?”一见面,顾南就冲旺猜吼了起来。

旺猜嘿嘿一笑,“今天是星期八,做什么事都不用负责的,今天一过,当他们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就会忘了之前发生过什么。”

顾南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你是三岁小孩还是傻子,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还是浆糊?”

之前两人就因为浆糊争执过一次。

旺猜怎么也不相信顾南说浆糊是白色的,因为木棉只有黑色的浆糊。

旺猜不停拍打着他的手,“哎,哎,有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