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时蕴体能S级, 在只有一条胳膊受力的情况下,也撑不了多久,才一小会儿, 她的额前就冒出了汗水。
更糟糕的是, 钢丝武器拽着的岩壁开始松动了,身旁这棵矮松上还盘着一条纤细的毒蛇。
它吐着蛇信子, 悄无声息的观察不远处的两人, 似乎在衡量什么时候发起攻击能够获得最大的报酬。
它的目光过于阴冷,蛇信子发出的嘶嘶声也令人头皮发麻。
谢寒朔对上了它深黄色的豆大双眼,一人一蛇对视着, 涌动着旁人难懂的暗流。
对视时, 谢寒朔松开一只手, 拔出时蕴别在腰后的匕首,沙哑闷在她耳边,“待会儿你放开我,底下是条河, 这个高度掉下去不会有致命——”
没有他作为拖累,时蕴能攀上山崖,以他的体能等级, 也不可能在这里摔死, 顶多被冲到下游。
“闭嘴!”时蕴想也没想打断他的话。
谢寒朔偷偷想。
她咬牙切齿的, 好像生气了。
耳边的嘶嘶声更强烈了些, 毒蛇似乎已经做出了权衡,它并不想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认输,于是微微弓下头部, 发出攻击的信号!
说时迟那时快, 它猛得弹了起来, 速度快到常人难以反应,它对准的是时蕴的脖颈,如果能够咬中并注入毒液,她将必死无疑。
谢寒朔眯起了眼,暗蓝色的瞳孔中略过冰冷的寒,以更快的速度挥起匕首,劈中了蛇头!
毒蛇的毒牙和匕首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一声,谢寒朔手腕用力,匕首顺势卡在毒蛇的两颗毒牙中间,巨大的力道压开毒牙,横向切了过去!
噗嗤!
纤细的毒蛇瞬间被劈成丫字形,它的尾部用力卷曲颤动,肌肉也在疯狂跳动,拍打着矮松上的松叶,再做最后的挣扎。
谢寒朔冷静的将其甩开,后者便径直坠下了山崖,扑通一声后,被回旋的激流冲走,溢出的血液也被溪水冲散,逐渐没了踪影。
此时,谢寒朔的举动导致钢丝武器开始轻微的晃动,本就不堪重负的岩壁再也无法负担两人的重量,裂成几块碎石,钢丝武器失去着力点,紧绷后骤然松弛。
时蕴和谢寒朔只能被迫下坠!
贴着崖壁下落的过程,两人身体不可避免受到岩石的擦伤,崖壁外侧还生长着各种野生植物,有的带刺,刮在皮肤上能勾出长长的血丝,谢寒朔护着时蕴的头,自己的眼睛下方却擦出了一条血丝。
他仅是闭了眼,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
时蕴见他这时候还在逞英雄,咬了咬牙,一脚踢在崖壁上。
她的力度足够大,两人回弹到了山崖中间,下方是泉水激荡的泉流。
危秋叙和江谐堪堪赶到崖壁的半腰上,根本来不及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落入水中,发出沉重的震荡声。
激流拍打着山崖边的岩石,卷着小水窝将落入水中的两人用力往下冲,时蕴猝不及防之下闷了一口水,又迅速高抬手臂挣扎着仰头。
可惜这一摔摔得很重,水花拍在身上疼痛惊人,两人都快摔到了溪流底部,一时间没能浮起来。
偏偏这一段水流非常湍急,还呈四十五度往下冲,好在水流的深度足够,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没让他们砸在岩石上摔的头破血流。
时蕴在水中找不到着力点,激荡的河水甚至让她无法调整呼吸,只能被迫随波逐流,她牢牢记着要拽住身边的另一只手,直到失去意识都没有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蕴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归拢,她好像听到了天边有寒鸦啼鸣,还有若有若无的野兽吼叫。由远处而来,余音迫近,让人脊背发凉。
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早前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时蕴吓得立刻睁开了眼。
大概是被水流撞得脑子也有点昏,她顶着轻微的眩晕感坐起来,能听到周遭溪水淙淙,想抬手揉揉眉心,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什么紧握着,偏头一看。
是谢寒朔,他趴在沙地上,脸枕着右手手臂,左手则紧紧拉着她,衣服完全湿了,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坚实的背部和窄腰。
时蕴收了收手,发现他握得很紧,弄得她手疼。
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她费力将谢寒朔翻了个身,见他的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绯色,立刻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发烧了。
经历了惊险刺激的一战,又为了保护她被树枝砸了背部,在落入水中不知被冲了多久,铁打的身体都遭不住。
情况有点糟糕,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她没有药,身上的东西又都被搜走了,完全无法和外界联系。谢寒朔的智脑她也没有权限无法使用。
时蕴把身上湿漉漉的外套脱了,裤腿挽起来,脚步一深一浅出了浅滩。
两人还处于山谷下的某处,对岸都是崖壁,后方是一片密林,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附近是沙地,有块裸露出来的大岩石。
时蕴将谢寒朔扶起来靠在小溪旁的大石头后面,挡住了山谷里呼呼的风,又替他脱了湿漉漉的外套,犹豫了一下,没脱他的军装短袖,但是把腰带扒了,动手过程中,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