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旦升起怎么都压不住了。
温柔双手抓着被子,开始大口呼吸。
是这样吗?
难道是为了和她从新开始?
可笑,太可笑了。
温柔脸上染上狰狞,真以为做错了事情从新来过就可以改变曾经发生的事吗?
不可能的,因为那些被侮辱的记忆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挥之不去了。
凭什么他想从新来过就来过?
温柔突然笑了。
真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可就好玩多了。
自己痛苦,那么他镇南王也别想好过,他们两个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吧。
只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才能洗雪前耻。
从她面色的变化,扶灵大概猜出了她在想些什么。
上一世她被烧伤后,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还可以让她放下仇恨。
而这一世,拥有了原主不堪记忆的她,承受的只会比上一个世界更多。
失去孩子,又被数不清的人蹂躏肉体,践踏尊严,她是绝对不可能轻轻放下的。
就算温柔对他有着天然的感情,她那身体自带的记忆也会迫使她与他成为仇人。
他可以随手间消除她的记忆,可是这是历劫,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劫。
他能做的只有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苦
一起累一起受罪。
或许,只有这样她的内心才会好受一些吧?
扶灵的神识一直梳理着温柔的身体。
一遍又一遍。
夜深了,精疲力尽的温柔再也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扶灵没有离开。
借着房檐下的灯笼,芳华园的丫鬟们看到白衣染血的冷面王爷,一直站在侧妃娘娘门口,没有离开过一步。
他像个雕塑,身姿笔挺。
这样的王爷,王府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王爷对侧妃的爱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被侧妃刺伤都可以不动怒,失去手臂都能容忍,侧妃小产,要站在门外陪着,这样的男人整个大魏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很多丫鬟被自家王爷的深情感动到落泪。
洛溪儿早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可是她睡不着,她想要去看看扶灵怎么样了。
纠结着起身,外面黑漆漆的,她慢吞吞来到了芳华园。
院子的门已经关闭,可是透过门缝,她还是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白色人影。
他站多久了?
晚饭吃了吗?换药了吗?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去休息,难道要站在外面一整夜吗?
他不要命了。
洛溪儿心疼的开始抽搐,双手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哭出
来。
他是真的爱温柔啊,爱到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这么好的男人本来应该是她的。
她后悔了,自己不该倔强的,如果在刚刚嫁给他的时候,趁他对温柔感情还没有那么深的时候将一切都说出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恨死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和自傲。
慢慢蹲下.身子抱着头,将脸埋在膝盖里无声落泪。
这一夜看似平静,但是镇南王府却一点都不平静。
下人们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生怕王爷半夜出现意外,很多人都没有睡觉。
扶灵站在寝殿门前,神识从未间断调理。
看到床上女子睡的安慰,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苍白的笑。
院子外,洛溪儿蹲在地上,蹲到双腿麻木失去知觉,才离开。
天黑了又亮了。
东方越来越白。
扶灵的神魂不休息也是没事的,可是这个身体却是有些支撑不住。
身子晃了晃,眩晕感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丫鬟婆子忙碌起来,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也有人慌忙去找大夫,更有人担忧的去劝说扶灵回房休息。
扶灵不为所动。
大夫很快到来,继续像昨天那样给温柔把脉。
这
个时候,温柔已经醒了。
在大夫为她把脉期间,陪着大夫进来的一个十六七岁的丫鬟忍不住说道:
“侧妃娘娘,昨天晚上王爷在寝室外站了一整夜,您还是去劝劝吧。”
听到这个消息,温柔的心脏慢了半拍。
他在自己房间外站了一宿?
哦对了,她怎么忘了,不仅自己重活一世,他应该也是重生的。
他的所作所为不是为了她,而是在赎罪,只是选择以惩罚自己的方式来减轻他自己的罪孽而已。
上辈子她受到奇耻大辱,他却和洛溪儿恩恩爱爱好不快活。
和她经受的比起来,他只不过掉了一条手臂,在黑夜里站了一宿算的了什么。
温柔冷笑,说出来的话带着满满恶意。
“他自己有腿有脚能走路能喘气儿自是可以自己回去。”
给温柔把脉的老大夫手指顿了一下,不着痕迹瞄了温柔一眼。
他听说过镇南王府的侧妃受宠,却没想到她恃宠而骄,敢对王爷说出这种话来。
丫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