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怀臣鼻头有些泛酸,他了解萧君泽。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自然是最了解萧君泽的人。
可他们毕竟是君臣,就算是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萧君泽的优待,也不能……如此。
“你陪伴我长大的这份情谊,没有人能代替。”萧君泽声音有些苦涩,他的童年在成为太子以后,便只剩下孤寂。
在漫长的孤独中,他很庆幸木怀臣一直陪着他。
让他不至于在无数的黑夜里,彻底迷失自我。
木怀臣对于萧君泽来说,是良师,是益友,更是生死之交。
朝阳看了萧君泽一眼,第一次……心疼的感觉如此明显。“陛下,蛊蝶破茧在即,你的身体会异常虚弱,如若……”
朝阳有些慌了,她在来的路上就很慌。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萧君泽,她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她两边,都在冒险。
若是破茧之际还要取血,萧君泽也会有危险。
“呜呜……”朝阳的话还没说完,萧君泽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朕突然想起来,宫中还有要事处理,你好好养伤。”萧君泽自然地看了木怀臣一眼,拉着朝阳离开。
木怀臣想说什么,但嗓子灼热得厉害。
朝阳也想说些什么,可那一刻……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知道,萧君泽不想让木怀臣担心,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就算是搭上他的命,他也会救木怀臣。
这就是萧君泽和其他帝王永远不一样的地方。
那一刻……朝阳才意识到,萧君泽是不同的,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他身边的人都是不同的。
胤承时常会嫉妒萧君泽,毕竟他拥有的,是胤承最渴望的。
和胤承比,萧君泽确实幸运了太多。
朋友,家人,爱人……
以前朝阳总觉得这样的萧君泽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现在……她才真正明白,是萧君泽值得。
“我刚才……弄疼你了?”走出院落,萧君泽拉着朝阳躲进假山后。
朝阳眼睛红得厉害,眼泪不受控制地凝聚。
她不是矫情,只是觉得……从前的自己,对萧君泽有着太多误解。
“你可能会死……”声音哽咽得厉害,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时候取血对萧君泽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犹豫,选择救木怀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对萧君泽不公平。
她好像,无形中欠了萧君泽太多,多到她已经还不起了。
“朕死了,你会为朕守寡?”萧君泽挑眉,故意逗朝阳。
无论因为什么,他不想看着朝阳难过。
更不想……再看见她哭。
“你胡说什么……”朝阳一阵心悸,脑袋抵在萧君泽的怀里。“你不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朝阳在害怕。
萧君泽还是有些僵硬的看着此刻的朝阳,即使她真的接受了自己,他依旧……无法真的相信现在不是梦境。
“朝儿,我死之前,能不能……要点儿好处?”萧君泽典型地蹬鼻子上脸,故意借着这个机会欺负朝阳。
朝阳当然知道萧君泽在想什么,点起脚尖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萧君泽伸手拉住要走的朝阳。“朝儿……”
朝阳无奈,此刻的萧君泽真的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小狗。
“先回宫……”
萧君泽一脸兴奋,回宫……
“你走这么快干嘛?”见萧君泽步伐轻快的往回走,朝阳觉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萧君泽这走路的姿势,如若真的有尾巴,那一定摇摆起来了。
萧君泽一路都很开心,像是捡了宝贝的小孩子。
……
“陛下……”
宫中,几个宫女在争着打扫内殿外的落叶,见萧君泽回来,脚下一软冲着萧君泽怀里扑了过去。
朝阳眼眸沉了一下,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抓住那婢女的后衣领。“在陛下面前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那宫女见自己扑了空,惊慌跪地。“陛下……陛下息怒。”
萧君泽心情好,见朝阳如此护着自己,眼底的花都快溢出来了。“不必理会,回宫。”
他现在就盼着赶紧回内殿。
朝阳见萧君泽这么积极,侧身跟阿茶说了几句。“陛下的药,今日早点送过来,一定要一一检查无误过再送来。”
阿茶赶紧点头。“是!”
见朝阳离开,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会错了意,以为方才萧君泽是替她解围。
脸颊一红,宫女紧张地跟在阿茶身后。“阿茶公公,陛下身边那婢女什么来头,为什么这么受宠?”
朝阳受宠的消息,可是在宫中传遍了。
“一个入宫不久的新人罢了,不过陛下喜欢,咱们做奴才的还是少说话多做事。”阿茶小声提醒,快步离开。
小宫女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后宫无主子,那她们就各凭本事呗。
……
内殿。
萧君泽也不批公文了,规规矩矩地洗干净,早早就躺在床榻上了。
朝阳端着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