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宁县北面的一条小道上,笛狂和笛霸带着杜雍策马狂奔,所到之处都卷起一股股灰尘。
杜雍看着还是那么疲惫,眼神涣散,全靠笛霸扶着,才能稳稳坐在马背上。
路上非常安静,甚少有马车和马匹经过,连行人都甚少,可见路线是精心挑选。
“停停停,赶紧停下,我头很晕!”
杜雍的身体晃了晃,差点跌下马背,有气无力地喊出来,他疲惫的样子自然是装出来的,路上不乏逃跑的机会,但是他并没有逃,因为他不想逃,而是想反打。
笛霸和笛狂哪知道杜雍早已经压住丹药的毒性,听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还以为真的头晕,只得勒马停下来。
呼!
笛霸拎着杜雍的衣服,带他跃下马背,松开手。
杜雍踉跄几步,然后趴在草地上,来了一阵剧烈的干呕,沙哑着声音埋怨道:“你们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真气都没法凝聚。”
笛霸咧嘴一笑,显然很满意杜雍的反应,哼哼道:“知道厉害了吧?”
杜雍大骂:“你们说好不杀我的,想推翻承诺吗?”
笛狂一愣:“我们哪有想杀你?”
杜雍苦着脸:“我昨晚一夜没睡,也没吃东西,连呕都呕不出东西,你们还跑的这么快,摆明是想累死我。”
笛霸很无语,哂道:“我们若是想杀你,捏死你不好吗?干嘛累死你那么麻烦?”
杜雍嚷嚷道:“那就是虐待人质,不讲江湖道义。”
看到小孩子似的杜雍,笛狂和笛霸都哭笑不得,前者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杜雍提要求:“我要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喝点水,接下来我要坐马车,再这么跑,不出半个时辰我就会颠死。”
笛霸指着周围:“这荒郊野岭的,去哪给你找马车?”
“我不管!”
杜雍索性坐下来,哼哼道:“若不满足我的要求,我就宣扬你们不讲江湖道义,我看以后圣丹门和你们师门还怎么在江湖立足。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
这是哪跟哪啊?
笛狂和笛霸对视一眼,越发哭笑不得,刚见杜雍的时候,还觉得他挺稳重,现在看来,好像一个书呆子,还是特别呆的那种。
不管如何,杜雍还不能死。
笛狂只能拿出水袋和馒头,递给杜雍:“马车没有,但是可以休息一阵子。”
杜雍接过水和馒头,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咬了一口馒头,立马扔的远远的,破口大骂:“你这是吃的吗?这简直就是凶器,牙都差点给我崩掉。”
“喂喂喂!”
笛霸沉着脸,冷然道:“你不要太过分哈!”
杜雍满不在乎,指着远处的馒头:“灰都不沾的,放了半个月吧?你们做事没经费吗?最起码也得带点肉干当干粮吧?你们就是在虐待人质,与其被你们虐死,还不如自己撞死。”
说完猛的起身,踉踉跄跄往前跑,脑袋对准路边的一颗大树。
笛狂见到这个架势,顿时心里一慌,赶紧跃到杜雍身后拉住他的衣服。
杜雍立马被拉的刹车,但他还是蛮横地往前冲,嘴中念念有词:“我真的是个大傻子,连小女生都能偷袭的大汉,怎么会讲诚信呢。笛魔最起码还敢打硬仗,你们两个简直是有辱师门,比造反还让人看不起。我去了地下之后,肯定会告诉你们的师父,狠狠嘲笑他。”
“行行行!”
笛狂将杜雍按住,妥协道:“给你找好吃的,给你找马车,好了吧?”
笛霸捏紧拳头,旋又松开,他出道以来绑过不少人,从没见过像杜雍这么嚣张的人质,不仅嘴巴唠叨个不停,而且悍不畏死。
杜雍瞄着笛霸的表情,心中暗喜不已。看来圣丹所谓的高级丹药不是一般的强,让笛霸这种暴脾气的角色都能强压着怒火,生怕他杜某人一头撞死。
半个时辰后,杜雍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有鱼有肉有饭有汤,吃完之后,马车刚好到位。
双骑大马车,里面有床位,软垫和被子都是新的。
“跑慢点哈,我睡眠浅!”
杜雍摸着肚皮,钻进车厢,直接躺下,不多时就鼾声大起。
笛霸听着里面有节奏的鼾声,看了看手上的马鞭,忍不住大骂:“这家伙到底是人质,还是来踏青的游客?”
笛狂安抚道:“忍着点吧,这厮是真的不怕死,若是不小心给他撞死,咱就功亏一篑,等把他送到平州后,咱就不用再受他的鸟气。”
笛霸狠狠道:“等到了平州之后,我定要好好抽他几鞭子。”
笛狂淡淡道:“别想那些虚的,拿到高级丹药才是最重要的,这小子轮不到咱们处理,他是杜家的公子哥,还有大用。”
说罢轻挥马鞭,甩在马屁股上,马车缓缓而行,非常平稳。
杜雍在车厢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嘿嘿笑了几声,原来真要去平州,这么长的距离,看来路上有的玩,不用着急回乾州城。
而此时的乾州城非常热闹,因为乾北军团的六千精兵已经进城,比计划早了小半天。
聂青云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指挥这些精兵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