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帝国,北部边境,望沙堡。
青年**正躺在棱堡的塔台上,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天象。
大夏帝国地域辽阔,南北跨越七千余里。
其中北部边境环境恶劣,三分草地、七分沙漠,又有强敌班胡虎视眈眈,时常袭掠边关、截杀商队使臣……
四十年前,皇帝夏炆采纳太师徐仲建议,在北境千里边陲之地分封领主,授予军事财政自主权,以期抵御班胡愈发强烈的入侵。
多年以来,为求平蛮战功、加官进爵,无数大族子弟纷纷携巨资前往。一时间千百座坚固的堡垒在蛮荒的北境拔地而起,大大强化了大夏帝国的北部边防。
望沙堡便是大族杨家的封地。
半年前,班胡族的骑兵突袭了望沙堡,前任领主——**的父亲战死,连带一家老小尽皆被害。
**由于从小被杨父送往帝都修学才免于一死。
原本杨父希望**可以从文入朝、远离战场,但是北境近期战况吃紧,中枢府一纸调令,命**子承父业、成为望沙堡的继任领主,于是十六岁的**被迫放弃科考,来到这险恶的战乱之地。
“这鬼地方,白日里酷热难耐、夜里又冷飕飕的,唯一的好处便是视野开阔,有益观星。”**望着天边的繁星感慨道。
“领主大人,夜已深了,请您尽早休息,明日还要巡察防务呢。”统领张缪上得楼顶说道。
张缪过去是杨父的得力干将,如今既是望沙堡的卫队统领,也承担着替**管家的职责。
“我一个连马都骑不利索的人,有什么好巡察的,别烦扰我观星。”**不耐烦地摆手道。
“大人!”
张缪跪地言道:“望沙堡担负着戍边重担!您身为领主,岂可息肩卸责!”
“文武有别,我本是一介读书郎,哪搞得清你们打打杀杀的事情。”**不为所动。
“您纵然可以不顾戍边大事,可家仇不报吗?班胡人可是杀害您的父母呀!”张缪激动地说道。
“父母?养而不教的父母。”
**不到三岁就被杨父送到了帝都,整整十三年,莫说相见,连书信都没得一封。
父母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空幻的概念,他根本悲伤不起来。
“您怎么可以这样说!”
张缪气急而怒,他受杨父恩情至重,可其子**却如此纨绔不肖,着实令他悲痛。
**也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于是语气稍好些道:“罢了罢了,我等下就休息,明早会准时出门巡察的。”
毕竟**刚来没几天,张缪对他也算是照顾有加。
张缪走后,**继续看起了星星。
忽见天边九颗星辰大亮,立刻吸引了**的注意。
“太攀、太苍、林盘、协风、共君、悖孽、怵鹭、杀耀、斗岳!这九颗星辰的光芒连成线了!”
**不禁起身惊叹,即便是史书中也从未有这等星象的记录,堪称千古未见!
只见这九颗星辰愈发明亮,其光辉似要穿透重重时空,落到这方世界之上!
**的眼眸中,那颗居中之星“共君”极度耀眼,明光冲入了他的脑海,其余八星紧随其后,九种色彩不一的星光纷纷涌入灌注到他的意识之中。
“呃!”
**的精神被强光刺激,顿时视线恍惚,失足从塔台滑落,坠入下方的护堡河中,彻底昏了过去……
大夏帝都,观星台。
观星师们见此奇异星象,俱是惊讶异常。
“四吉星与四凶星同时闪耀,还有一颗主星相伴!这天象该如何解释?”
“难解,先记录下来,上报陛下与太师。”
“近期国事艰难,若天意示警,咱们可得三思而后报呀。”
“林大人言之有理,自古以来观星师如实奏报星象,触怒君上而招灭门之祸者不知凡几,我等一定要小心行事……”
班胡境内,大汗军寨。
“巫师,苍天显现异像,该当何解?”大汗辛冲问道。
“天象这是在告诉大汗,您攻破大夏、成为天下之主的时机到了。”巫师叩首言道。
“哦?你细细说来!”辛冲闻言一喜。
“四颗吉星闪耀,这正是我班胡昌盛之意;四颗凶星闪耀,即为大夏战乱将起、灾祸将临之意。而这四吉四凶之间,又有一颗主星‘共君’,不正是大汗将率我班胡健儿平定大夏之意吗?”巫师煞有介事地说道。
“你这谄媚逢迎的小人!”大王子辛厉闻言怒骂。
“厉儿何出此言呐?”辛冲平静地问道。
“我班胡如今的强盛是父汗您一刀一马打出来的,岂是由什么狗屁天意决定的!”辛厉道。
“厉儿说得好啊……不过嘛,天意助我,我要打;天意不助我,我也要打。”
辛冲随即对巫师说道:“你现在回去,我要你将天意所示公之于众,叫草原上所有部族都知道!”
“是!”
所谓的天意,在辛冲这里不过是他发动战争的一个借口。
而此时此刻,天意真正的眷顾者**正昏沉在河水底下。
他的肉体无声无息,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