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等我吗?”
不错,我是在等你,心中暗暗
无视油腔滑调的声音,篱姜右手已经结印,眼睑低垂看不清是悲悯还是嘲讽。
淡紫色的眸子中雾气渐浓,篱姜嘴角噙了丝笑意,有趣有趣,死到临头还那么油嘴滑舌。指尖划过气流绿叶随着她手指的弧度组成了阴阳图。
【清儿,回来】大司命的传音响在耳畔,只觉得有些诧异,回去?
她打量了盗跖一眼,不过被微弱蝼蚁,确实不值得她亲自动手,但是,她心中一凉,墨家巨子?她明白,盗跖与她为蝼蚁,她于墨家巨子便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兽。
轻轻移动身形,清风拂过,人已不知道了何处?
“逍遥子前辈。”儒雅的声音响起,少司命咬住牙,在心里一叹,晦气。
她拨开挡住她视线的枝桠,只见一青衫少年稳坐与马上,好熟悉呢。唤过一片绿叶,在手中换成绿雾,雾气向少年接近,却只是一瞬间,雾气被剑气消散。
马蹄声渐渐远去,她方踏上小径。
“清清的样子,愈发出挑了。”儒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她黛眉微蹙,他怎生打探到她的名字,并叫的如此亲昵。
她侧过头,眼神里有着迷茫。“清清的眸子还是如旧时一般,能让人陷进去。”
清清?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生在清明的人,有什么资格用有名字?”
“生在清明?那我便唤你清清了。”
微风吹乱了烟紫色的发丝,她双眼微合指尖一点,直指少年心中【张良?】
“是我。”张良点头,笑容一如往昔温润“为何不肯开口?"
开口?张良啊张良儒家的大道理把你困傻了么,当年那女子的笑颜可美,那韩王赐的宝马良驹可是飒爽?被你抛下的清清终究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进阴阳家,总会有些代价。】
篱姜只觉得腰间还沉甸甸的,是星魂送她的青铜傀儡,见远处逍遥子渐渐行进,在于他纠缠下去也是无意,罢了,回去吧。
回到骊山阴阳家总坛,看珍禽异兽走动,心下只觉得有些恼怒,远处一只孔雀见是她来,便蹭了蹭那紫色花纹的法袍,她想推开却见这孔雀执着的很,只得唤来一名葛衣的阴阳弟子给这孔雀寻了些谷粒。
“清儿,你见到他了对不对?”
【叫我篱姜!】紫发的少女似乎有些恼怒,转过头去,却是大司命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便不禁觉得懊悔,她本无错【多谢謃言师姐关心,篱姜遇见的人着实不足提。】
“师妹眼界高的很,儒家三当家都不足一提。”大司命终于笑了,那有些妖娆的脸上竟有了悲悯的神色,血红的双手上青黑色的纹路似乎愈发深了些,蓝色的珠光处泛着血气,篱姜心下便有了些了然,那巨子身上的生气愈发衰弱,多半是六魂恐咒的原因。
不过六魂恐咒也会让大司命的内力大减,思及此处篱姜见旁边有一株秋海棠开的倒是鲜艳,纤指微动,一株海棠便绽在血红的双手之处,隐约有绿芒盈动。“枯木逢春?”女子艳丽的脸孔上有些许错愕,自己内力亏损,竟由这平日里最淡漠的师妹救助不觉得心口有暖流划动,回过神来时篱姜早就不见了踪影。
“所以,你就回来了?”蓝衣的少年斜坐在软塌上,带着几丝惋惜之意“我给你的傀儡也没用上?”,见少女眼中有波澜之意,怕她急了也就住了口,却见那莹白的素手点了点自己,又指了指门外,逐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可星魂仍是一动不动,只是抬手指了指那纤腰上的金纶扇到“都回来了还不把这劳什子法袍换下去,又是土又是汗,况且这金纶扇可是重到死的,一会儿东皇又不召见,穿它干什么?”
篱姜终于摔手走向自己房内,留星魂一人在书阁抄写阴阳心法,他自然知道阴阳家的少司命向来是纤尘不染,哪怕面前血流成河也不会脏了她一分一毫,只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习惯性的打趣嘲讽,习惯性的互相搀扶,阿篱阴阳家若没了你,该怎么办。心里虽凄楚无比,但还是颠颠的跑去喊话“阿篱,记得换好后一起去藏书阁找楚南公。”想把门打开,却被什么打了脸,却是篱姜的法袍,只听里面传出篱姜的声音,她说“滚......”
张良总觉得,自己的神志愈发的混沌了些,好像总是想起什么,自从墨家机关城覆灭之后,好像每次夜间合眸时,都能看见以前的景象,如同藤蔓一般紧紧绕在心上。
也许是做梦了罢......他点了盏灯,随手拾起一本《岁时百问》,草草的翻了翻,却对着一句话愣了神,“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
他记得有一个人曾坐在私塾外的青石上,仰着头笑道“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他记得那是个女子,紫发飘摇,笑颜如花。
她俯下身子,拾起一根扶桑枝,房内书声琅琅,她在门外一笔一划,一双眸子里泛着雾气,看不清心思也看不清情绪,只知道她若是恼了那眉尖会在不经意间轻轻一蹙,然后就是始作俑者的哀嚎和无辜者的抱怨以及许多人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怎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