症,却能吃下你碰的东西。”而且只有你。
厌食症?
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
脑子里倏地跳出个不受控的念头,顾琮被自己吓了一跳,似心虚又似慌乱地避开了席冶的眼睛。
自作多情。
还好他没有冲动问出来。
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顾琮直起身,问:“你确定没弄错?”
尽管他并不觉得席冶会拿这种事情说谎开玩笑,可因为接触而短暂压制厌食症,怎么想也无法用科学解释。
席冶给出的答案也很直观。
拿起顾琮洗好的草莓,他先是端端正正地穿好拖鞋,而后才张嘴,小口咬下,吞咽,紧接着,跑去主卧浴室吐了个昏天黑地。
隔着一道门的顾琮愧疚极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席冶的房间,整体非常简洁,只有窗帘台灯,床和衣柜,磨砂的浴室门透着光,映出青年稍显狼狈的身形,过了好一会儿,水声响起又停止,席冶推门而出,额发湿哒哒地贴着苍白的皮肤,呼吸间尽是薄荷的漱口水味。
受到刺激的喉咙比平日更沙哑,他目光平静,没事人一样:“再试试。”
顾琮却有点不忍心。
冰冷的水珠顺着下巴缓缓滑落,黑发红唇,青年白得好似透明一般,摇摇欲坠,仿佛再多碰一下,便会无声无息碎掉。
凤眸微抬,席冶淡淡:“那我自己吃。”
“等等。”生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青年再折腾一次,顾琮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席冶,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我来。”
认真挑了颗看起来最甜最饱满的草莓,顾琮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食指和拇指捻起它,头一次觉得吃东西是一件如此严肃艰难的大事。
雪白叩进玫红,清甜四溢,多余的汁水顺着咬痕向下,染湿顾琮的指腹。
太熟的草莓有些软过头,糅杂漱口水的味道,十分古怪,可席冶却吃得很认真,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下打出一小片青色的阴影,鼻尖泛着点生理性的粉,垂眸看去,显得又乖又柔软。
指腹一热,微黏的液体被扫净,粉嫩的舌尖躲回口腔,青年抿抿殷红的唇,仰头望向他,仿佛在说,我吃完了。
顾琮的喉结滚了滚。
鬼使神差地,他重新拿起一颗,递到席冶嘴边:“甜吗?”
“唔。”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席冶睫毛扑扇了下,三颗草莓下肚才退开。
脆弱的胃受不住油腻,一口气能承载的食物也有限,再多,哪怕是顾琮也稳不住。
英挺的剑眉深深蹙起,顾琮不满:“太少了。”
简直堪比猫食。
席冶摇摇头:“我饱了。”
……
顾琮开始怀疑这人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还有力气切肉烧菜,剪视频上传。
槽多无口的1101:冬眠听说过吗?某人吃得少动得更少,除了每天晚饭那一会儿,几乎都在床上昏睡。
再这么下去,对方迟早得把自己送进医院。
更郁闷的是顾琮,本以为经过这次坦白,他们也算有了共同的秘密,怎么都该变得更亲密些,——至少也该像他那些大学室友,坐下来聊几句,但席冶倒好,用完就丢,连句晚安都没。
愤愤地清空剩下的草莓,顾琮觉得自己像个被渣男始乱终弃的傻蛋。
最傻的是,收拾完厨房后,他竟然还专门去搜了厌食症的词条,试图寻找能帮到对方的办法。
半年前的小号虽然胖,却时常运动,身体的基础在,哪怕厌食后疯狂掉秤,也没到百科图片中瘦骨嶙峋的地步。
可顾琮依然被吓了一跳。
不是害怕,不是厌恶,而是担心席冶真的会变成摔一跤就会骨折的玻璃人。
“……少食多餐,”默默念叨着某乎查到的资料,顾琮转了转笔,“……和解……心理障碍,容貌焦虑?”
席冶那样的人也会有容貌焦虑吗?
发觉除了房东租客、UP主和观众的关系,自己其实对席冶一无所知,顾琮点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
【1x级小顾:
请问有什么适合拿在手里吃的食物?
重点,要好吃。】
没几分钟,底下便刷出一排留言:
【我眼花了?真是顾琮?】
【顾草这是要当原始人?】
【抓着吃?手指食物?……学长你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