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脚步一顿。

“江哥？”

申杰顺着江林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了前方的五号楼。

以及旁边的小路上，几个在灯光下散步的老人。

“没事。”

江林抬脚继续往前走。

进入五号楼，按下15楼的电梯。

电梯里静悄悄的。

但江林的耳边，却是听到了两只狗焦虑不安的走动声，

以及喉咙发出的低声呜呜声。

……

“汪汪~！”

从二楼的电梯进去，左转第一个屋子里——

一大一小两只狗正在卧室里不断地徘徊着。

大的是一条中型的拉布拉多犬，毛色浅黄。

小的那只，是一只京巴狗。

短腿长毛，通体雪白，唯有面部和耳朵尖是黑色的。

乍一看，仿佛一只小绵羊玩偶。

此时，两狗时不时的冲床上叫两声。

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它们越发的不安，却又茫然无措。

“汪汪~！”

床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半眯着眼，浅灰色的毯子搭在胸口。

双手合搭在腹部，呼吸越发缓慢。

她看着前方，浑浊的眼里一片恍惚。

只觉脑袋也越发昏沉。

是要睡觉了吗？

老太太迷迷糊糊的想着。

现在是晚上了吧？

也该睡了吧。

自从上了年纪后，睡觉的时间就越来越长了。

电视呢？电视好像还没开。

罢了……能睡着就行。

旺财和小花在叫什么？

难道是没饭了吗？还是想出去玩？

‘等等，我马上起来……’

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老太太模模糊糊间，好像看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谁？

‘喂，你帮我看看我家狗狗怎么了？’

‘是不是要吃饭了？麻烦你，给它们倒点狗粮……’

老太太半梦半醒的想着。

然后彻底的睡了过去。

“汪~！”

“汪汪！”

拉布拉多叫了两声，喉咙里的呜呜声更大了。

它凑上前去，咬住主人的毯子扯了扯。

试图叫醒对方。

不能睡，不能睡……

小京巴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上去咬东西。

奈何身高有限，只能咬住旁边的床单。

“汪汪！”

别睡了，别睡了。

快带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呀！

卧室上空——

一名白无常盘腿坐在空中，一手撑着下巴。

嘟囔道：“小狗子，别叫了，你们家主人要去迎接新生了。”

然而，两只狗子并不理睬。

又是叫，又是扯东西。

不一会儿，老太太的亡魂缓缓飘起。

她神情茫然，恍惚间像是在做梦。

“走吧老人家。”

那白无常站起身来，牵引着老太太的亡魂，打开阴间通道。

挥舞着哭丧棒，嘴里嘟囔道：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轮回一遍，又是一生。”

“舍得的，舍不得的，都由它去吧。”

……

十五楼，

江林站在自家阳台上，感受着徐徐拂过的晚风。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同时，保持了沉默。

在那名白无常走后不久。

二楼屋子里，传出一道道哀嚎声。

回荡在整个小区上空。

悲凉、又空洞。

“嗷呜~~~~”

“嗷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