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工厂内漂浮起灰尘,靠近门边的人捂着腹部踉踉跄跄仓皇逃窜,费力拉开破败沉重的大门,却看到自己面前投下了一道阴影。
他诧异地抬头,对上漠然的双眸。
“来都来了,怎么还想中途逃跑呢?”冷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
他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耳边又响起另外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退无可退,权衡之后他猛地咬牙对着前方冲去。
阮寒星眯了眯眼睛,按住自己身侧的门沿。
只是她还未出手,已经有人比她还要快,将对方的胳膊抓住,狠狠向后一掰。
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清晰响起。
紧接着面前的人就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痛得脸色发白,甚至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侧卧在地上蜷成一团。
“谁让你们来的。”霍沉踢了踢倒在自己脚边的人,黑眸中还带着几分尚未散去的戾气:“赫连寒夜?”
地上的人说不出话,只能摇了摇头。
“不是他?”阮寒星见状,走过去,在那人面前蹲下来,挑眉追问道:“那是谁?”
她能确定自己那边刚处理掉的一批人是在赫连寒夜的授意下找自己麻烦。
只是没想到霍沉这边也有情况。
如果霍沉这边的人并非是赫连寒夜下的命令,那又是谁?
有人想要跟赫连寒夜分头动手?
然而对方只是一味地摇头,不知道是说不出话,还是不想开口。
阮寒星正欲再问,他却呼吸一窒,直接晕死过去。
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阮寒星面容沉重地站起来,有些烦躁地将口罩扯下。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复杂些。
赫连家不止是想要针对她,同时也对霍沉有所动作。
“夫人不用再问,应该问不出来。”霍沉指尖轻轻按了下她紧蹙的眉头,站在她的身侧,道:“不像是赫连家的人,身手一般。”
“嗯,我看也是。”阮寒星眉头跟着他指尖的安抚舒展开来,但还是忧心忡忡道:“这次的订婚宴果然不简单,还没开始,对方就按捺不住了。”
“夫人不必太担心,如果对方都是这种水平,不足为惧。”霍沉说着,轻轻牵起她的手握进掌心。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阮寒星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如同这天气,阴云密布。
但因为身边的人,她又觉得自己此时并不孤独。
与此同时,霍浅浅带着齐暮在医院做了检查,发现他身上果真受了伤。
而且根本不是什么小伤。
后背狰狞的伤口缝了好几针,医生还特别严肃地对霍浅浅叮嘱着回去之后的注意事项。
霍浅浅自然是乖乖在旁边听着。
然而齐暮只是不耐地皱了皱眉头,小声抱怨了一句:“麻烦。”
“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以后就知道难受了!”医生耳朵还挺好使,听见齐暮的话,对霍浅浅语重心长道:“小姑娘,回去得好好看着你男朋友,不能让他乱来!这伤口可得养好久!”
“咳咳!”
霍浅浅听到这话大惊,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眼角瞥见旁边神情冷漠的齐暮,他好像没听到这话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小情侣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情。”医生听到她的反驳,自顾自把病历本塞到了霍浅浅的手里,叮嘱道:“千万注意啊,伤口别碰水。”
然而光她自己在解释,齐暮在旁边一言不发。
霍浅浅:“……”
在医生“我也是从你们这阶段过来的”神情中,霍浅浅无奈放弃,抓着病历本,拽着齐暮头也不回往外走。
已经走出好几步,才听到身后传来齐暮的笑声:“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是伤员。”
“你伤的是后背,又不是腿。”霍浅浅闻言回过身来瞪他:“影响你走路了?”
“生气了?”齐暮侧头看她。
霍浅浅的情绪几乎都摆在脸上。
“现在问我干嘛?刚才在里面就会装哑巴。”霍浅浅当然生气,被人误会的感觉十分不爽。
尤其是怎么解释都没用的情况下。
“你不是都解释了,我还要说什么?”齐暮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误会就误会好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齐暮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霍浅浅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正打算走的时候,忽然身侧一沉。
原本离她有段距离的齐暮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近了旁边,将自己半个身体都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霍浅浅正打算发作,就听到齐暮有些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伤口疼。”
他身上的伤口确实严重,霍浅浅是亲眼看到的,登时生不起气来了。
抬手扶住他的胳膊,关切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疼了?要不要回去问问医生?”
再怎么说,齐暮刚才是身上带着这么严重的伤的情况下保护了自己。虽然他说是大嫂的意思,但她也不好意思真的不管不问。
齐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