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缓从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钟少阳还躺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酒店走廊上,洁白的天花板。
竟然觉得有些刺眼。
方才那张芙蓉面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怎么都挪不开眼。
事情到底,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呢?
他宁愿阮寒星恨他。
可是没有。
她的眼里,满满都是冷意,没有爱,也没恨,仿佛他只是无关紧要,又惹人烦的苍蝇。
被她轻描淡写地弹开。
捂住眼睛,钟少阳攥紧了拳头,狠狠地在地面上一锤,喉咙中发出犹如困兽一般的声响。
看到阮寒星回到宴会厅,心下不安追出来的黎眠,看到这一幕,心底一慌,忙上前试图把他扶起来:“少阳哥,你怎么了?你怎么躺在这里?阮寒星对你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咬紧牙根,四处张望。
难道说,阮寒星特意叫人来,打了他?
没有见识过阮寒星的身手,黎眠根本没把罪魁祸首往她的身上想。
“小眠,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钟少阳有些疯癫,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腕:“你说我错了吗?”
“少阳哥,你在说什么啊?”
手腕被捏得生疼,腕骨仿佛都要断裂。
娇生惯养,黎眠忍不住发出痛呼,低声道:“少阳哥,你捏得我好疼,你轻一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爸妈妥协?”
钟少阳凄然地笑了一声,捂着胸口痛苦万分:“我的心也好疼。小眠,我真的很痛苦……”
他是不是不该答应爸妈,来办什么订婚宴?
一定是这样。
阮寒星怎么可能不在乎他呢?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这么纤细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跟那些小混混打了一架,甚至伤到了胳膊。
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定是为了订婚宴生气,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不然,她以前也不会总是照顾他,让肖白他们生气。
仿佛被注入了力量,他的双眼熠熠生辉,撑着身子坐起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我知道了!”
意气风发,钟少阳看着泪眼盈盈的黎眠,用力地抱了她一下:“小眠,别怪我!”
他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水味道。
原本心中有些不安的黎眠,第一次被心上人主动拥抱,脸颊忍不住微微一红。
不安散去,更多是少女的娇羞,她以为他是在为弄疼她道歉,咬着唇羞答答地轻声道:“少阳哥,我不怪你。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你不要这么客气。”
说着,她还伸出玉白的手,想要抓住他的手。
钟少阳却对她满脸的甜蜜视而不见,沉浸在她的思绪里,蓦得转身就走。
步履如风。
“少阳哥,你等等我!”
黎眠又是害羞又是无奈,追上去抓住他的手:“我穿着高跟鞋,走不快。”
钟少阳看看她,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心中忍不住涌上了愧疚。
“好,我慢点。”
阮寒星回到宴会厅,目光精准地落到了霍沉的身上。
西装笔挺、面容冷淡的男人,被许多商人小心翼翼地围在中间说话。
察觉到她的目光,幽深的黑眸敏锐地扫过来,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变得柔软温柔。
阮寒星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找个地方躲躲清净,浅笑着转身离开。
指节微动,霍沉下意识追逐着她的身影,再回神的时候,面色又冷淡几分。
小心避开人群,阮寒星端了果盘,想要躲个清净。
才一转身,一道香风袭来,骤然撞上一个柔软的身体。
“呀,不好意思!”
来人身材高挑,一头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身材火辣。
她也吓了一跳,慌忙拿手帕擦拭阮寒星被果盘弄脏的手,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在跟男朋友打电话,没有看路。”
阮寒星挑起眉。
还是个熟人。
“没什么。”
淡淡地抽回手,她的目光在女孩的脸上逡巡了一圈,笑道:“一点小事罢了。”
“真是太抱歉了。”
做出这么冒失的事情,伍月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她的一刹那,眼底闪过了惊艳。
阮寒星今天没有额外打扮,穿了一条黑色绣银丝的及脚踝贴身长裙。
她本来就肌肤莹白,黑与白的浓烈对比,更是衬得她像是在发光。
尤其她的眉眼中透着清冷,眼波流转却又风情无限。
伍月忍不住道:“您可真好看。您怎么称呼?”
“姐,你怎么四处乱跑!你要等你等,我可就先……阮女士!”
就在这时,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穿着西装的伍易看着两人瞪大眼睛。
左右看看,他的眼底带着几分惊讶:“姐,你认识阮女士?”
“阮女士?是霍总的妻子,阮寒星阮女士吗?”
伍月一愣,顿时笑了起来:“久仰大名,我是伍月。”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