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朦胧的阮寒星瞬间清醒,起身穿上外套,匆匆赶过去。
在商业街的周围,他们租下了仓库,这段时间没日没夜地赶工。
仓库里放置着的,是纸灯笼、红绸带等装饰品,和特意请人画了许多契合主题的画作。
而如今,放置这些东西的三号仓库库门大敞,里面被人泼上了刺鼻的颜料。
全都毁了。
今天已经是农历十四,商业街的活动定在了十六号。
短短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来得及?
阮寒星面色冷凝,看着满地狼藉:“谁干的?”
“已经去调监控了。”
韩修齐显然也是匆忙赶来,一向严谨的人衬衫扣子都歪了一颗,沉声道:“也已经报警了。”
可是就算抓到人,这些损失的东西也无法恢复如初。
门口停下一辆黑色低调的迈巴赫。
霍沉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
“再急,夫人也该当心身体。”
将手上的外套给她披上,他眼眸黑沉,面对这样的情况也不见慌乱:“岱庙那边每年正月十五都办花灯会,去联系那边有没有备用的东西。”
都是古朴风格,拿来不会相差太多。
他一来就解决了个大问题,阮寒星的眼睛亮了亮:“画……找几个画室看看接不接急单,咱们多加钱。”
“至于这幅要摆在入口的。”
她抬眼看了看占了半面墙壁、画面恢弘又古色古香的宣传画,坚定地道:“我来。”
两天画一幅画,只要抓紧一些,来得及的。
“我帮大嫂一起。”
霍成凛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微微一笑:“我跟于老学了这么久,也该让大嫂看看我的成绩了。”
“后面的监工我来帮忙!”
霍浅浅也跟着举起手,拉着霍筱宁道:“大嫂你放心,一定会把商业街布置得漂漂亮亮。”
“何助理和韩助理去谈剩下的商家。”
霍沉也颔首,有条不紊地下命令:“有事情可以找我处理。”
霍景轩和霍元洲的假期短暂,早就已经先后离开,全家都为了两天后的重头戏行动起来。
他们将她手中的事情全部接过去,阮寒星只要专心作画。
她心中发暖,又充满了自信。
阮寒星现如今微博粉丝已经突破了五百万大关,前段时间就已经配合有关部门进行宣传,这几天更是联合其他卖货的商家进行抽奖。
H市农历十六号开放商业街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表示一定要来看看。
绘画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到了十六号的凌晨,阮寒星独自一人呆在仓库,涂好了最后一笔颜料。
霍成凛在几个小时前被她赶回家睡觉,两日两夜的不眠不休,她也已经疲惫至极。
仔细锁好仓库的门,裹紧外衣穿过长长地巷子,她打算去小时候常去的阿婆那里吃一碗热馄饨。
然后就去酒店换身衣服。
八点,商业街活动就要开始了。
在晨光未亮的冰冷清晨,西城的大街小巷都陷入了沉寂,只有她的鞋跟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才拐过一个角,阮寒星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前方亮起猩红的光点,乍亮之后又黯淡。
是有个靠着墙的人影正在吸烟。
听到动静,那人偏头看过来,而后身边一瞬间又出现了数个光点。
犹如黑暗蝙蝠洞里,亮起了一双双血色的眼睛。
阮寒星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想要后退,身后的退路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守住。
这些人,是专门冲她来的。
“阮女士。”
领头的男人叼着烟凑到她面前,深吸一口气,将满口烟雾冲她脸上吐出来。
尼古丁混合着人的口气,让阮寒星有些作呕,整个人也从混沌状态彻底清醒过来:“你们想干什么?”
“阮女士不太懂事,有人要给你个教训。”
男人把玩着打火机,突然按亮,照亮了一张布满狠意的脸:“希望你以后识相一点。”
“女人嘛,还是在家带带孩子打扫卫生做做饭,何必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
像是说了个好玩的笑话,周围的男人都哄笑起来:“又累又危险,何必呢?”
阮寒星的眸光陡然犀利,隔着清晨的晦暗空气冷冷看他:“这话,我不喜欢听。”
“那又怎么样?”男人嚣张地张开手,大笑:“不喜欢也没关系,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怎么样?”
轻而缓慢地重复一遍,阮寒星倏然表情一沉,猛地抬起膝盖向上一顶:“这话回家跟你妈说去吧!看你妈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坚硬的膝盖正好顶在男人胃部,男人闷哼一声,痛得嘴上的烟掉落在地。
阮寒星乘胜追击,飞起一脚就要踹他的腿弯。
不料男人却反映很快,胳膊上的肌肉绷起,硬生生抗住这一波攻击。
“妈的。”男人朝着地上吐了口带着酸水的唾沫,一边揉了揉胃部,一边嗤笑道:“老子还是第一次被臭娘们当着面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