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是紫藤花花开的季节,蓉城最大的紫藤树在福康孤儿院,有将近二十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沈知初和白邱璟都会去孤儿院一趟,给孩子们准备点小礼物。
近几年孤儿院越来越安静了,其他地方热闹是好事,而在孤儿院,冷清成了美好,这证明越来越多的孩子有疼爱他们的家庭,不会被遗弃。
去孤儿院见孩子们,沈知初不会带上安宝年宝进去。
今年的紫藤花开的特别旺盛,远远看过去像是紫色瀑布,一簇簇压低枝头,夏天天气闷热,在紫藤架里遮阴是最好的选择,微风习习,鸟语花香,对沈知初来说这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现在,岁月静好,不需要多轰轰烈烈与众不同的人生。平静就好,人一生的终点也是归于平静。
“记得吗?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白邱璟牵着沈知初的手坐在紫藤树下的木椅上。
和当年一样的位置,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是,当年的傻子白秋不傻了,变成了白邱璟。
曾经兜里只拿得出来饼干的他,只敢小心翼翼的靠近沈知初,远了怕淡,近了怕烦,而现在……他能正大光明的牵着沈知初的手。
回忆起从前,沈知初忍不住勾起唇角:“当然记得,你当时还非要给我你攒了好多天的饼干给我吃。”
想起那个时候的傻样,白邱璟挠了挠头。
“当时身上能给你的也只有那样的小东西了。”所以恨不得全给她,白邱璟想了想,问了个很傻的问题,“饼干好吃吗?”
其实就是普通的粗粮饼干,沈知初已经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样的味道了,其实当时吃的时候也不觉得多好吃,只是心里暖,暖了很久很久,想忘也忘不掉。
沈知初点头:“好吃。”
白邱璟笑了:“怎么这么好哄?”
可不是吗,当时的沈知初得了胃癌,身边关心她的人,可能连一双手都没有,就因为很少,所以她记得每个对她施与善意的人。
检查出来胃癌那天,出门她遇到的第一个关心她的人是出租车师傅,他的一句话到现在她都记得。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明早太阳升起来又是新的一天。”看她不就过了那道坎了吗?
俩人坐在紫藤树下聊起过往,沈知初说:“我还记得我第二次来这里,你带我去拿礼物,进仓库的时候一只老鼠蹿了出来,你直接用剪刀就把那只老鼠给杀死了,你当时还说只要是我害怕的,你都会帮我解决。”
白邱璟问:“当时的你害怕我吗?”
沈知初哂然一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而不是伤害我。”
无论是傻子白秋,还是这个变聪明的白邱璟,他从始至终都想着对她好,从没想过要伤害她,这样的人,她怎么会害怕?
“该回去了,安宝和年宝估计都等烦了。”说到,沈知初站起身,她伸出牵着白邱璟的手把他拽起来。
俩人挨在一起,连影子都紧紧贴着。
安宝和年宝由张嫂看着,在外面奶茶店坐着打游戏。
看到爸爸妈妈回来,俩孩子立马扔下手机跑过去,年宝抱住妈妈的腿,安宝则抱住爸爸的,跟腿部挂件似的,甩都甩不掉。
白邱璟力气大,轻松抱起两个孩子不是问题,一手捞一个,晚饭决定在外面吃,张嫂坐着车跟司机回去。
吃完饭,一家四口带着口罩在外面散步,离家不远走回去大概十五分钟,就当消食。
“爸爸,今天同学问我,为什么我和哥哥的姓不一样。”年宝仰头,一双大眼睛充斥着困惑,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她的名字叫白慕初,而哥哥的名字叫沈归白,别的小朋友都是和爸爸一个姓,可哥哥却是和妈妈一个姓。
班上的同学都笑话他们,说他们不是亲兄妹,所以才不是一个姓。
因为这个,安宝差点和人干了一架。
白邱璟伸手摸了摸年宝的头:“因为爸爸爱妈妈。”
“爸爸爱妈妈?”
“对,很爱很爱,一辈子那种爱。”
“一辈子是什么?”这个似乎超过了年宝所学到的范围。
“笨,连一辈子都不知道。”安宝拉着妹妹的手耐心解释:“一辈子就是天亮一起等傍晚的黄昏,天黑的星星一起等第二天的太阳,一直这么等下去,永永远远就是一辈子。”
年宝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傻笑道:“那我也爱妈妈一辈子,还有爸爸和哥哥。”
沈知初在一旁捂着嘴笑:“傻丫头。”
她抬眸看着白邱璟正盯着她,他眼睛里的光比路灯还要亮,直直照进她的心里。
沈知初嚅动唇瓣,无声说:“我也爱你一辈子。”
……
近几年,白邱璟已经很少演戏了,两年出一部高制作,还是为了满足老婆和女儿,其余时间做幕后,管理白氏,但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还是陪着爱人。
认识白邱璟的人都知道他惧内,是个妻管严,平时不管在做什么,忙什么,只要他老婆一个电话他立马就回家。
一名从国外来进修的导演,想要认识一下白邱璟,设下酒局,邀请了不少行业里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