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白邱璟声音低缓,这句话好似无意识从心里面说出来的那样,明明那么温暖的一句话,沈知初却听的心里酸涩,眼睛一眨,还是忍不住鼻酸。
回到卧室,沈知初一眼看到床头上的离婚协议,她走时把离婚协议放在那儿,回来后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不一样的区别是,那几张纸页出现明显的褶皱,显然是被人反复翻了许久。
“你没扔?”沈知初见到自己签了字的离婚协议,有些心虚。
白邱璟摇头:“我想等你回来解释,万一……你真的想走呢?”他说完嘴角上扬化不开的苦涩。
沈知初不辞而别那几日几乎把他打倒,那个时候他几乎以命相博,一边找人一边想到最坏的两种结果,找到沈知初,如果厉景深不放人就和他同归于尽。
可要是还没找到,他身子就不行了,那他也只能放沈知初自由,不能让这一纸协议牵绊住她。
白邱璟从来不信沈知初会扔下他跟别人走,他只是不相信自己的身体情况。
沈知初咽了咽喉咙:“你怎么那么傻?”
“因为我是白秋啊。”
是那个只会在原地等你,不敢接近你的白秋,白秋的自卑来源于傻,那时,所有人都说他是大傻子,配不上沈知初,他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不远处偷偷的看着她,就连保护她都不能站在他跟前。
傻了十五六年,自卑已经陷进了骨子里,白秋第一次见到沈知初的时候是在孤儿院的紫藤树下,一种熟悉感从心里生出来,他手里攥着小饼干,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他在孤儿院里最喜欢的,他攒了好久,见到她就忍不住把小饼干全给她一个人。
当时连院长都惊住了,就像孤儿院院长说的那样,白秋虽然傻气,但是他从来不会讨好人。
人傻带着一股野性,像是一批野狼,护食的厉害,那是他第一次把吃的分给了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
也就那一次,沈知初离开孤儿院后,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每天都问院长打她的电话发短信,急的到处打转。
沈知初五月二十一日的生日,他是后面才知道的,孤儿院的小孩都给她准备了礼物,他没有。
除了帮院长做点农活,打扫卫生,干点零时工,定期清理一下老鼠外,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五月的大樱桃出来了,一个个又圆又红,红色最衬沈知初,白秋想给她做对耳环,一个樱桃太少了,他做了一串,像极了糖葫芦。
沈知初那天开来的车还停在孤儿院的停车场里,他每天都去擦,保证一点灰尘都没有。
一边洗车一边等人,再度等到她,是在两个月后,夏天都快到秋天了。
那天沈知初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带着另一个男人,那是她的丈夫。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
院长笑话他:“别想了,你就是个大傻子,她怎么会看得上你,就算你不傻,你也没机会,你知道她老公是做什么的吗?蓉城第一首富,有钱有颜,一个过惯了优越生活的人会和你一起捡垃圾吗?”
院长说了很多话,白秋当时听进去了一半,大概意思就是他不配。
外人都说,沈知初嫁了个好丈夫,她的丈夫对她很好。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白秋亲眼看到了厉景深眼神里充满藐视,目空一切。
爱情应该是平等,而不是高人一等。
那日沈知初走了后就再也没出现了。
他对沈知初的了解太少,连她结过婚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她是做什么,住在那儿了。
只知道她在医院里有熟人于是干脆在医院里打起了零工,天还没亮就去了医院,比那条守门的狗还要勤快。
他从来没有这么执着于一件事过,眼巴巴的来,眼巴巴的等,哪怕人家从来没有把他看进眼里。
小饼干越存越多,兜里的糖都装不下了,他舍不得吃,也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分享。
人一旦有了依赖,就像幼儿园等待被接回家的小孩。
他在医院里眼巴巴的等着,终于等来了沈知初。
可沈知初那句“你只是个傻子,我们之间没可能。”将他的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满心欢喜给打碎。
缠人的野狗遭人嫌,哪怕在地上打滚露出柔软的肚皮来,也不会有人蹲下身摸。
要说沮丧也没有,只是骨子里的自卑更重了。
或许是太过自卑自己是个傻子,他从未有过的执念想要恢复正常。
能恢复记忆是意外,在他剁了沈修礼的手后,怕被人抓,他不敢回孤儿院,在外面躲躲藏藏,直到被一群人抓了起来,关在漆黑的房间里。
折断他的手,子弹打穿他的腿,各种折磨他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久,分不清时间,看不见太阳,连天黑天明都不知道。
陆霆川抓他做了不少药物实验,其中一种药物就是摧毁神经的药物,是在他身上实验成功的。
而也在那个时候他恢复了所有记忆,记得了在他九岁的时候,游乐园里,有个叫沈知初的小女孩趴在他背上,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说着要嫁给他的话。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说要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