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是放在心里宠的,他的手应该是用来保护沈知初的,而不是一次又一次把她扔下还打她。
他为什么在沈知初死后才明白这个道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老天连弥补都机会不给他。
沈修礼平时尽量不去想这些,可今天看到白邱璟,记忆宛如洪水般泄露出来,堵都堵不住,冲了个冷水脸后稍稍清醒了许多。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飞机快要起飞了他得赶紧出去。
一打开门迎面撞上一堵肉墙,沈修礼抬眸吓的往后退。
来不及反应,白邱璟按住他的肩膀再度推进去,门砰的一声关上。
白邱璟按住沈修礼的肩膀控制在墙上,沈修礼看着忽然靠近的男人四肢无措,手更是无处安放。
白邱璟半眯着眸子打量他,越来越熟悉。
“你好像很怕我?”
废话,他手疼,能不怕吗?
白邱璟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手抓住他的右手假肢,沈修礼抖的更厉害了。
“假的。”不是疑问好像一早就知道。
“你认识我?”白邱璟又问。
“你不也认识我吗?”装什么不认识。
白邱璟:“那我应该认识你吗?”
沈修礼忽然安静下来,原本惶恐不安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他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要害他,而白邱璟此刻的表情是充满困惑的,像是陷入了一道解不开的难题里面久久走不出来。
白邱璟会是那个砍掉他手的白秋吗?
白邱璟一把松开他,退了两步说道:“能告诉我你的手是怎么断的吗?”
“你神经病啊,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私事告诉一个漠不相关的人?”
白邱璟平静说道:“我只是很奇怪,明明我没见过你却能叫住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手我好像知道是怎么断的。”
沈修礼一听大为惊悚。世界上这么多人,长得像就算了,难道经历还有记忆都能相同?
沈修礼人是不聪明,但不聪明不代表傻,顿时觉察到不对劲,很快脑子里得出一个结论,白邱璟就是当年砍了他手的那个白秋,白邱璟是白秋,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现在不记得了,那只能说明是。
沈修礼咽了咽口水:“你失忆了?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我失忆?”
沈修礼不想跟他废话,他失忆最好,自从右手残废了后,这个人就一直是他的噩梦。
对于沈修礼来说,白邱璟失忆才好。
“你失没失忆关我屁事,我要出去了。”沈修礼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瞟白邱璟。
白邱璟顿时明白沈修礼一定是知道什么,他在敷衍他,答案就在眼前,只要他轻轻翻过去就能看到,他没必要错过。
“敢走,我就把你另一只手扭断。”
沈修礼吓的不敢动,支支吾吾反抗道:“你有毛病啊,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还是个公众人物,你要是在这里敢碰我一下你还想不想混了?”
“我只想告诉你,为了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我可以不择手段。”最后两个字明显是压着低气压说出来的,明晃晃的威胁。
“你的右手是不是我弄残的?”
沈修礼见躲不掉逃不开,只能妥协敷衍:“把我手弄残的是一个叫白秋的人。”
又是白秋?
先是沈知初后是沈修礼,他和那个叫白秋的人总是无形中牵连在一起。
头又开始痛了,白邱璟强忍住巨痛:“你的手是怎么断的,过程说出来。”
回忆惨痛的过去还说出来,这就是把已经愈合的伤疤重新撕开,还要撒上盐回味。
白邱璟可不管他好不好受,他只在乎一个真相。
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沈修礼结结巴巴说:“被人拧断,然......然后左手被挑断了手筋,右手被砍了。”
“被什么砍的?”
“剪树枝的剪刀。”
完全与他想的重合,白邱璟蓦地抬手掐住沈修礼的脖子,没有用力只是控制住他。
“那白秋为什么要砍你的手?”白邱璟声音低沉,眼眸如鹰隼般锐利地看着沈修礼,“说!”
“因为我把自己的妹妹给卖进了赌场,我害她受伤!我丢下了她!”她明明在他身后叫他不要扔下她,可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修礼想到过去,眼眶红了,双眼里满是愧疚,如果他能回到过去,他一定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所以他的手被人砍掉成了残废全是他活该。
白邱璟松开他的脖子,晃晃悠悠回到了座位上,他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整个人都是晕的,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十五个小时才能回蓉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空姐见他脸色还没恢复过来,过来询问他。
白邱璟什么都没听见,只嚅动唇瓣说了一个字:“水.......”
“您是要水是吗?”
白邱璟点了点头,空姐赶紧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白邱璟颤抖的接过,双手打颤水溅了出来,他低着头喝了一大口不小心呛到,他拒绝了任何帮助,喝完水把水杯放到一边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