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好好的疯一辈子。”
——“我祝二位新人,白头偕老,活到老死。”
伴随着沈知初那撕心裂肺的“祝福”一声杂乱的巨响声从手机里传来,几乎震碎他的耳膜。
像是一道巨雷袭身,厉景深踉跄后退了半步,他僵立在原地,双耳轰轰作响,似有什么倒塌的声音。
“沈知初?”厉景深试探的轻轻叫了一声。
手机里万籁俱寂,安静到让人人心惶惶。
“沈知初,回答我的话。”
“你别闹了……”厉景深哑着嗓子,声带里像是卡住了一口血。
“我很快就回去,我和夏明玥只是逢场作戏,我不喜欢她,和她订婚为的只是能救你的血。”
“你听懂了么?”
“回答我……沈知初。”
已经没人能回答他的话,厉景深脸色煞白,死一般沉寂。
手机屏幕已经黑屏,厉景深拿下来手抖的回拨过去,传来的声音只有冰冷的系统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厉景深不死心一遍又一遍的回按,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额角流进眼里,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淌了下来坠在手机屏幕上。
抓住手机的手一直在战栗,泪水黏在手心里腻的难受,他擦了擦手和手机,不停歇的按回拨。
沈知初接我电话,求求你,接我电话……
刚才只是手在发抖而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头皮发麻,视线模糊。
怎么会这么冷?他把视线转向窗外。
有人惊呼:“外面下雪了,J市有六年没下雪了吧?没想到今年居然下雪了,还是在这样的好日子里。”
“对啊,订婚下雪寓意好,雪落身上共白头。”
原来是下雪了,难怪会这么冷,厉景深看着窗外的雪,像羽毛一般洋洋散散落下来。
沈知初喜欢冬天下雪,可生在南方,很难才能见到一场雪,就算下雪也是米粒大小的雪花,落在掌心稍纵即逝,像这样的鹅毛大雪在他印象里根本就没出现过。
厉景深看着窗外的大雪大片大片的飘下来。
这好像是他这辈子见到过最漂亮的雪。
不知是谁打开了窗户,寒风灌了进来,厉景深回过神,忽然发疯的向外跑。
正在接受采访的夏明玥看到厉景深慌乱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她提着裙尾,错开挡在的面前宾客,快步朝厉景深追去。
“景深,你去哪儿?今天可是我们的订婚宴!”夏明玥穿着高跟鞋追不上他,只能在后面大喊。
厉景深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夏明玥顿时慌了,顾不得周围还有记者在,直接在后面大声威胁:“厉景深,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以后沈知初出事了,你别来求我!”
果然,厉景深停了下来,他侧身,眼眶腥红的像是要渗出血来,夏明玥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目光。
阴鸷的宛如银钩要将她心脏给勾出来撕碎,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战战兢兢道,“厉景深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看这么多人看着我们,有什么事等记者媒体走了,你再去忙好吗?”
厉景深蹙紧的眉头从刚才就一直没松开过,靠近太阳穴的一根青筋凸出来微微跳动着,“我现在有急事,必须回去!”
“那我呢?”夏明玥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她提着裙摆步伐踉跄地靠近厉景深,“今天是我准备了两个月的订婚宴,你现在因为你所谓的急事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几道意味不明的视线朝她看过来,夏明玥气的手指发抖,她被这些眼光给刺痛了。
夏明玥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内心的愤怒,沉着嗓子道:“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沈知初考虑吧,毕竟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做胃癌手术了,如果这个时候我出点什么事,她就少一条命。”
夏明玥为了这场订婚宴花了不少钱洗白,请营销媒体大肆宣扬她和厉景深的“爱情”,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对夏明玥的印象是厉景深的青梅竹马,可惜当年被沈知初“横刀夺爱”,硬生生的分开了七年。
坐在酒店里面的豪门太太压低声音讨论沈知初,纷纷摇头表示对这种人感到恶心,防火防盗防沈知初。
比起别人开心的事,她们更喜欢在背后往别人身上捅刀子,乐意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
陆霆川站在二楼落地窗目睹了这一切,他点上了一根烟,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点……沈知初应该……
心脏突兀的刺痛了一下,他伸手揉了揉,将那股异样的刺痛给揉散开。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情绪,为了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条人命算得了什么,他活了二十多年,折在他手里的人命不尽其数,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陆霆川甩开思绪,闷头吸了口烟,烟烬带着火光落地,明明灭灭,男人半眯着眸子抬头看着外面飘雪的天。
沈知初老天都在可怜你,这么多年J市没下雪,你一死就下了,可惜你没命看。
“事情办妥了吗?”陆霆川弹了弹夹在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