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丝血腥味,刚洗过的胃又开始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他哑声问道:“沈知初你真的就这么恨我?不惜要脏了自己的手给我汤里下毒?”
沈知初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她用力笑着,身子宛如在暴雨下的小草剧颤着。
沈知初反问道:“脏了自己的手?”她把自己那双丑陋的手颤抖地伸到厉景深眼前。
“这双手被人插满28根钢针,指甲脱落,一手的血,它还干净吗?”
厉景深呼吸一滞,他一直试图遮掩的事就这样爆发了,眼中的恐惧似乎化作风暴将他吞噬。
半晌后,他试图张嘴,喉咙里像是哽了块黄连随着他声音出来,苦涩越来越浓。
“你全记起来了?”
“是啊,我全记起来了,厉景深你说我怎么不恨你,你害我家破人亡把我送到绑匪手中受尽折磨!你让我怎么不去恨你!我失忆这几个月真是难为你编出这么多故事来骗我这个傻子。”
厉景深喉咙哽了哽,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知初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几乎像是滚烫火,烙在他身上。
沈知初忽地轻轻一讪,讥讽道:“我很好奇,你看到我这从头到尾的伤是如何说出我们曾经相爱的故事来的,你心里难道就不心虚,不觉得恶心?”
“对不起。”厉景深从未想过,这三个字说出来会这么艰难,又这么不起作用。
“我一身伤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给你一枪再说是枪自己走的火?”
她永远都不可能接受厉景深的道歉,否则她被钢针插满的手指算什么?身上百的伤算什么?白秋的死又怎么算?
想到白秋,沈知初眼泪又坠了下来,心扯的发疼,要把人给逼疯。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是不能解决的,所以,初初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怪我狂妄自大,怪我不相信你得了胃癌害你受那些伤。”厉景深眼角溢出一行泪,他紧紧抓住沈知初发手,要不是在车厢里他早就跪下去了。
沈知初冰冷的目光让他胆颤心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拿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沈知初,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杀人犯都有上法庭的机会,你不要直接放弃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打掉你的孩子是因为你得了胃癌,医生说你不能怀孕,还有我已经找到国外研究癌症的医疗团队了,很快你就有救了。”
沈知初静默的看着他,听到那个孩子,她勾了勾唇角:“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杀死了那个孽种。你说的对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早点恢复记忆我根本不会容忍他在我肚子里面呆上四个月那么久。”
“厉景深恭喜你杀死了你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你活该断子绝孙。”她阴冷笑着,眸子如毒蛇。
厉景深瞳孔震动:“不,你说的这些不是真心话.......”沈知初那么爱他们的孩子,怎么会说那个死去的孩子是孽种?是不是沾上他,沈知初都会这么厌恶?
沈知初又笑了,笑厉景深是如何自大妄为,那双干净清澈的瞳孔逐渐支离破碎,像是融进了一滴墨越来越黑……
沈知初翁黑的眼眸里只剩下痛恨,那种刻入骨髓的恨意在眼底里焚烧着。
她伸手一把将外套脱掉,撕扯开衣服,给厉景深看她的皮肉。
“看到这些伤了吗?”她指着锁骨上如月牙的伤疤,“你的仇敌,为了能看到你后悔,于是对我使出各种刑罚,鞭打,烫伤,电击……他用利器直接凿穿我的锁骨把我吊在立起的木板上!”
厉景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痛苦压抑,沈知初说的那些被折磨的经过,落入他耳朵,宛如诛心。
沈知初情绪有些失控,她松开拽住衣领的手:“我后背那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你曾经每晚都摸,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她红着眼睛,语气平静,“他在我后背上注射麻药,把硫酸一点一点的泼到上面,我感觉不到痛,但却感觉得到背后的皮肉在逐渐腐蚀发出滋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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