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置针扎入脖子不会致命,只会让人疼一阵,沈知初用力攥紧针头像是攥了一把刀顺着动脉往下一划,血流出来了。
厉景深闷哼一声,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沈知初不要他。
他轻轻咬了一口沈知初的唇瓣随后松开她,也不去擦脖子上的血,而是手往后伸抓住沈知初的颤抖的手,“手脏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青色的血管凸显在手背上,指尖带着粘稠的血液,她眼里闪着光,一滴泪顺着滑落挂在下颚出,那么晶莹,一戳即破。
沈知初掉着眼泪,嘴角却挂着狰狞的笑,她不曾感到害怕,也没有伤心,她只感到兴奋,因为她终于伤到了这个男人,可这点伤根本不及她百分之一痛。
厉景深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沈知初就像今天这样,我等着你来杀我,只要你做得到。”
沈知初牙齿咬的咯吱响,面色忽然变得很森冷,苍白的脸上笼罩着凛冽的寒气,她忽然咧开嘴笑着,可笑着笑着却忽然像孩童一般大声音出来,她扔掉手里沾满鲜血的针,撑着旁边的洗手台,摇摇晃晃站起身:“我一定会杀了你。”就算不能杀了你,也要你像我这一般绝望的活着。
厉景深跟着她站起来:“要杀了我,你就必须好好活着。”
.......
厉景深脖子上的伤不深,做了消毒处理,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倒是沈知初,腹部上的伤口撕开了,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病服。
厉景深看着医生眉头紧锁的给她处理伤,用棉花擦血一团一团的扔在垃圾桶里,伤口狰狞像染红的血眼。
该有多痛?可沈知初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像是听进去了厉景深的话,按时吃药,打针输液,好好的活下去。
以前吃药她只能一颗的吃,怕苦,还要吃糖,现在她能好几颗一起吞下去了,咽不下去就在嘴里化着,多喝水,甜的滋味她早就忘了,也没打算再吃。
厉景深把张嫂请来照顾沈知初,俩人坐在一起说话,大多数是张嫂说沈知初听,俩人绝口不提孩子的事,像是她从来就没有怀孕过。
11月11日,沈知初出院了。
时隔四个多月,家里的布偶猫已经对她有些陌生了,躲在沙发上悄悄观察她,见沈知初坐下来,它大着胆子凑过去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
“喵。”年年叫了一声,甩着蓬松的大尾巴。
沈知初挠了挠年年的脖子,给它梳毛,它长大了太多,可以看出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它被照顾的很好。
年年被她摸的舒服,身子一软露出毛茸茸圆滚滚的肚皮,沈知初顺着它的脖子摸向它的肚皮。
布偶猫本身性格就很温和,再加上年年本身就喜欢粘人,它已经知道这是从小照顾它长大的主人,于是越发亲近沈知初,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别墅里的网被厉景深下令关了,沈知初有手机却看不到外界的消息,其实就算网没关厉景深也控制了她所有通讯工具,像是为了隐藏什么事。
“知初,你要上楼吗?”张嫂问,她早已经把“夫人”这个称呼改称“知初”
沈知初点头放下怀里的年年,别墅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她的房间装饰有了轻微的改编,色调偏暖色,多了很多装饰画,其中一幅是向着太阳的向日葵,充斥着生机。
天气越来越冷,沈知初穿上了羽绒服,里面加了两件毛衣才抵御住冬天的寒冷。
回到别墅暖气一开,平均温度在25,沈知初脱下羽绒服刚好合适。
屋子里开着暖气,她喜欢把窗户开着,寒风像刀一样刮在她脸上,沈知初脸色发白,像是装在棺材里活人,长久不见阳光,好不容易重获光明,周身却丝毫感觉不到人气。
........
厉景深如最初一样,按时上下班,早早的就回来陪沈知初,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冷漠,横在中间的是把双刃刀,谁先往前一步谁就死。
睡觉成了难题,在沈知初仇视的目光中他根本不能和她一起睡,所以只能打地铺,睡在远远的沙发那边。
沈知初大多时间都在看那个青花瓷,没事的时候就抱在怀里,拿着干净的手巾一点一点的擦拭,明明青花瓷上面没有一点灰尘。
又过了一周,沈知初抱着青花瓷跟厉景深说:“找块地方埋了吧。”
“好。”厉景深答应了她,选了一处墓园,花了一笔巨款买了块墓地将青花瓷埋在里面。
沈知初静静的看着墓碑上“今朝”两个字,表情寡淡的如一团烟雾,她没有哭,因为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
沈知初回去后跟没事人似的,养身体,气色慢慢的开始恢复,不过脸色依旧白,好不了那种。
这几天她早就习惯了抱着青花瓷瓶擦拭,现在青花瓷埋了,手里总感觉缺了什么,为了不让自己一直陷在这种缺失感里,沈知初开始自己找事做。
衣服自己洗,自己的卧室卫生间自己打扫,饭也自己做。
张嫂就在旁边帮她打下手,洗洗菜什么的。
厉景深早有吩咐,只要沈知初不自残,要做什么都随她去,包括出门。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