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深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厉景深忽然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就像是尖刀一寸寸扎进了心脏最深处,疼的血肉模糊。
“厉景深我好累。”或许是真的疲惫了,她的声音轻到听不见。
以前觉得人活着就好,现在才明白活着最难,太难熬了,时间化为了刀子一点一点的割向她的皮肉,每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那只是一场意外.......”他要的只是沈知初好好的,可他却发现沈知初脸色越来越不健康,身体也越来越消瘦。
是他让医生强行拿掉了他们的孩子,但他没想过沈知初会失去做母亲。
“意外?”沈知初看着厉景深哑声道,“你要拿掉我的孩子是意外?你控制我的记忆也是意外?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意外会杀死一个人的一生。厉景深你满意了吧,我这只鸟终于被你折断了翅膀。”
折断翅膀的鸟还能活吗?
厉景深承认他自私自利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以不择手段,可如今他束手无策,明明一开始他才是主导者,可慢慢的就换了位。
“沈知初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
“你这爱代价太大了,我承受不起。”沈知初在这段失忆的时间里是真的爱上了厉景深,她总是感叹厉景深对她很好,可如今看来他给予她的好都是要她付出惨痛代价的。
如今那些爱全部化成灰消失殆尽了。
“知初,我这辈子没爱过人,也不知道怎么爱人,我想对你好,可次次都把事情弄成糟糕的一面........”
“有很多事我都不能告诉你,你生病了我怕你受刺激,更怕你离开我。”
“知初,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厉景深的声音越来越轻,第一句话是说给他自己听,后面两句是说给沈知初听的,他像是陷入绝望的囚徒,他原本习惯了黑暗,可沈知初的出现成了他唯一的光,他尝到了温暖怎甘心再回到黑暗,这让他余生该怎么办?
“我说过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沈知初语气清淡,说着恨他,脸色却很平淡没有流露出一丝狰狞的恨意。
厉景深点头:“我也说过,我会弥补你一辈子,哪怕你一辈子恨我。”
他们两个如今成了一个死结,想要松开,除非割断另一端,而沈知初那一端早就破破烂烂,轻轻一扯就能断。
沈知初闭上了眼睛。
..........
赵钱把装骨灰的青花瓷瓶带回别墅后,又让管家安排人给厉景深收拾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张嫂最近两日眼皮一直在哆嗦,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右眼抽搐不停,她心里夹杂着不安。
收拾衣物前,张嫂问赵钱:“厉总好几天没回来了,他是要去什么地方出差吗?”
赵钱没多想的回答道:“厉总不出差这会儿在医院。”
“怎么会在医院?是哪不舒服吗?”张嫂面露担忧的问。
“不是厉总,是夫人她住院了。”
张嫂一听,眼神里又惊又怕,双手抓住围裙:“夫人回来了?她怎么会住院?”
赵钱没发现她的异样,“嗯”了一声,沈知初打胎住院的事不方便告诉他们,他没再多说转移话题让张嫂赶紧去收拾,他等会儿要带去医院。
张嫂忙不迭上楼,打开衣柜,右边是沈知初的衣服,左边是厉景深的,两类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的衣服放在同一个衣柜里。
沈知初的衣服偏休闲,而厉景深的衣物大多是严谨的衬衣,从一个人的穿着大概能看出来这人平时的性格。
张嫂打开行李箱,开始仔细收拾厉景深的衣物,最后再放了两件沈知初的,捏着一件毛衣她情不自禁的落出眼泪来。
夫人在医院里,是不是证明她的孩子被拿掉了?算算时间她肚子里的宝宝也有四个月了。
张嫂一边哭着一边把衣服整理好带了下去,赵钱在楼下等着,接过行李箱便急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张嫂红着眼眶不敢抬头,等人走了后她揉了揉眼睛,嘴里念叨了一句“造孽”
........
赵钱回到医院,病房门半掩着,怕打扰里面的人休息他放轻动作,先往里面瞅了一眼。
厉景深孤零零的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高大的身躯颓废的躬着,听到动静男人扭头看了门口一眼。
他还是容城首富,登录在各大财经平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眼眸如鹰隼充斥着冷漠和阴霾,初看是不安,往深处看却透着脆弱。
赵钱快速回过神来,提着箱子小声推开门:“厉总,你的行李我带来了。”
“收拾出来放到柜子里吧。”vip病房什么都齐全,有个单独的衣柜,里面挂着衣架可以放不少衣服。
赵钱麻利的把衣服拿出来挂在衣柜里,匆匆瞟了眼躺在床上像是睡熟的沈知初问:“夫人她.......”
厉景深食指挡在唇边,赵钱立即噤声,他指了指外面,厉景深起身。
“厉总,夫人她怎么样了?”
俩人站在吸烟区,厉景深点了一根烟抽上:“子.宫被摘除以后都不能怀孕了。”他苦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