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馆转悠了一圈,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了,他也顾不得别的,骑着车赶紧往黄江厂赶去,等到厂里的时候,除了加班的车间还有隆隆的机器声音之外,其他车间都是一片安静了。
把车子停在车棚子,曾毅赶紧往食堂跑去,此时的食堂还有三三两两的工人在吃饭,见管柔没在这里,他又赶紧往宿舍跑。
“哟,曾毅,你怎么跑女工宿舍来了?”住在厂里的女工见到他都开玩笑。
毕竟曾毅在黄江厂也算是名人,这三个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我过来办点事儿。”曾毅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回答道。
“当心我们明天跟高静告状啊,说你跑女工宿舍。”女工们哈哈笑着说道。
不过这也是玩笑话罢了,人家过来估计是真有事儿,怎么可能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跑到了四楼,这层楼都是单间,管柔的宿舍就在这里,这还是曾毅第一次来,他只是知道管柔住在走廊最尽头的一间,跑到门口的时候,门是关着的。
曾毅抬手想要敲门,可就在快要接触到门的那一刹那,他的手又停住了。
他想起了李木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说把门敲开了,曾毅不知道自己该跟管柔说些什么。
可是当他从李木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根本想都没想就飞奔过来了,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在门口踌躇半天,曾毅转身,他想离去,可是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悄悄地来,却又一点动静都没有地离开,那不是太混账了吗?
他纠结了,可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声呼唤将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曾毅?你怎么来了?”管柔一瘸一拐地从楼梯间上来,手里还拿着一瓶酒精。
“管……柔?”曾毅有些心虚地喊了一声,不过看到他一瘸一拐的,又赶紧走了过去。
双手在裤子上搓着,想要伸过去扶着,可是又觉着不好意思。
“你……没事儿吧?这一瘸一拐的去哪儿了啊?”曾毅赶紧问道。
管柔看了他一眼,见到他这窘迫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
“不小心把酒精瓶子给弄翻了,所以又去买了一瓶。”管柔说道,也不管这家伙,瘸着腿往前走去。
“我扶着你吧!”曾毅赶紧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管柔身体一哆嗦,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把脑袋给低了下去,脸颊有些发烫。
“嗯!”她轻柔地答应了一声,在曾毅的搀扶下,走到了门口。
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陷入了一种沉默,两个人心里都装着心事。
似乎都能猜到对方的心事,似乎什么也猜不到。
管柔掏出钥匙把门打开,曾毅搀扶着她进去,房间里还有很大的酒精味儿,还夹杂着一股芳香。
“打开窗户透透气吧,酒精味太重了。”曾毅赶紧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把窗户打开。
“酒精擦了吗?没有的话,我帮你擦!”曾毅蹲下来,将酒精瓶子和棉签拿了过来。
“胳膊上擦完了,刚才想擦腿上的来着,结果一反手,不小心就把瓶子给打破了。”管柔轻声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把裤腿给挽起来啊?等着我动手啊?”曾毅抬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不太……”管柔还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我为了我,摔得这么严重,我难道就不能为了你,帮你擦个酒精?这是什么道理?”曾毅不由分说,轻轻地将管柔的裤腿往上面拉。
露出了那白皙的小腿,不过顺着上去,就是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伤疤。
曾毅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一条白白的腿,伤口周边已经开始结着黑色的疤,但是中间还是红红的热曾毅看着都觉得心疼,曾毅拿过瓶子,用棉签沾了一点酒精,在上面轻轻地擦拭着。
“嘶……”管柔痛得吸了一口冷气。
“我轻点,给你吹吹!”曾毅柔声地说道,用嘴巴轻轻吹出一丝丝冷风,“好点了吗?”
“嗯,这样好多了。”管柔点点头,看着埋头在给他擦酒精的曾毅。
管柔觉得,这些日子帮他跑来跑去,虽然摔得身上这么多伤疤,但是他来了,来给自己擦药。
管柔觉得,自己受再多的伤,也是值得的,想到这里,她的眼眶开始红了,觉得瑟瑟的,感觉有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包不住,想要往外流。
“管柔,不能哭,不能让曾毅看见自己哭!”管柔在心里给自己下着命令,用衣袖使劲地擦了一下眼眶。
一条腿的酒精擦完之后,曾毅又给她擦另外一条腿,十来分钟后,总算把这事儿给做完了,曾毅才站起来,将瓶盖给盖好。
“明天我晚点下班,把酒精给你擦好了再回去。”曾毅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坐下。
“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都红了?疼的吧?”曾毅赶紧问道,他看到管柔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一样。
“你说呢?这么大块伤疤,酒精擦在上面你说痛不痛?”管柔白了他一眼。
心说你这个大傻瓜,我为什么哭?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