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干事,现在咱们销售一科缺一个科长,你不打算试试?毕竟你已经是副科级了啊!”赵仑给张峰倒了一杯酒。
厂纪委的级别比较高,书记姜文达的级别是副处级,下面还有几个两个副书记是正科级,张峰这个纪委干事挂的是副科的级别。
“得了,你也甭试探我了。”张峰嗤笑一声,“刘尚奎的案子相信你不是没听过,背了处分。”
“虽然说处分不影响平调,但是刚背上处分就跑销售科,也说不过去,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资历!”张峰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想当这个科长,我可以在我爸那儿帮你说说。”
“有我爸支持你,相信你有很大的胜算,至少说比曾毅的胜算大!”张峰喝了一口酒,“不过话我可说头里,曾毅这次在局领导面前露了脸,厂里估计有领导想推他上去。”
“你觉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张峰看着他问道。
赵仑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张峰这是要拉自己上船,摆明了就是要自己出整曾毅的主意。
这也相当于是投名状了,但是自己能不出吗?找张峰喝酒,不就是为了科长的位子?
“除非曾毅犯了错!直接断了他的后路!”赵仑咬咬牙,“不过他才进厂几个月,而且工作也没出什么问题,也没啥作风问题,想抓他的把柄,有些难!”
“我这里倒是有个消息,就看你能不能合理利用!”张峰笑道,把头凑过去了一点,赵仑也凑了过去。
“听我爸说,销售科的祖学民在帮曾毅的一个朋友找店面,位置就在国营三食堂对面,是县供销社的房子。”张峰的手指在碗边轻轻地刮着。
“而且这个事情,就发生在刘尚奎案结案前夕。”张峰又提点了一下。
“曾毅的朋友要做生意?”赵仑一楞,他的脑子里快速地将曾毅所有的朋友都给梳理了一遍。
“不对,是曾毅要做生意!”赵仑立刻警醒了过来,曾毅的朋友他都认识,都是年轻人,哪有做生意的资本。
“他是担心自己受到刘尚奎案的牵连,被开除后做个生意,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赵仑顺着张峰提供的消息,就琢磨出了后面的事情。
“聪明,跟你合作就是轻松!”张峰呵呵一笑,“就是不知道,他这个生意,还会不会继续做下去。”
赵仑咬了咬牙,这倒是个好机会!
拿着国家二十四行政级别待遇还去经商,这是严重的违规违纪!
“怎么样?做不做?”张峰饶有兴致地看着赵仑,“老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既然都来找到我了,难道还真的存在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心思吗?”
“我考虑考虑!”赵仑沉默了一下,没有当即答应下来,虽然说他想当这个科长,但如果说真的让曾毅被调查甚至是锒铛入狱,这不是他想要的。
“行,我也知道现在逼你表态不太合适,你回去考虑一个晚上,机会就放在你眼前,可不会等你啊!”张峰笑呵呵地说道。
把这个事情说了,他也不再说销售科的事情,两个人喝完酒,直接分道扬镳。
赵仑骑着车回家,从小胡同进去,不断地有街坊邻居跟他打招呼。
地上也湿漉漉的,有妇女的洗头水,也有小孩穿着开裆裤尿尿,时不时地传来油烟和煤烟,好多人家就在小胡同的巷道里用蜂窝煤炉子做饭。
他的家就在胡同最里面,是一个小四合院,住着好几户人家,他们家只有三间房,一间堂屋,两间卧室,连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
“怎么现在才回来?还一身的酒气。”说话的是赵仑的父亲赵玉书。
“曾毅请我吃晚饭,喝了点酒。”赵仑笑了笑,把自行车顺好,走进屋,母亲正在屋子,桌上还摆着剩饭剩菜,也就是一点稀饭就和一点咸菜和大白菜。
“以后曾毅请吃饭,能推就推,咱们家不比曾毅家里,人家父母都是高中老师,工资高。”母亲李华容一边收拾一边开始唠唠叨叨。
“人家请了你,你就得回请。”李华容继续喋喋不休。“你得知道,为了供你上大学,家里还借了不少的钱,你爷爷常说,大吃如小赌,你请人家的档次差了,人家心里还不舒服。”
“妈,曾毅不是那样的人。”赵仑笑了笑,不够听到母亲的话,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就是工人,收入低,曾毅的父母就是高中老师,受人尊敬,收入还高,而且还能分房子。
“对了,你堂哥家里给你说的那个姑娘,你抽时间去看看,你都快二十三了,今天我遇到你小学那个女同学,人家孩子都两岁了。”李华容又说道。
“妈,我不是说了嘛!我还早,不谈那些!先把工作做好!”赵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母亲手里的扫把接过来扫地。
“知子莫若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李华容直起腰,伸手在腰椎上锤了几下,显得有些辛苦,坐到了椅子上。
“以前呢,你喜欢你们厂里那个高静,可人家喜欢曾毅,那就算了,你现在还喜欢你们厂里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吧?”李华容又说道。
“什么红衣服的女孩子?”赵仑一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