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眼下的四月雨水丰沛,比起大城市紧张的生活,还是在乡里生活尤为自在。
循着每次都是在梦里被尿憋醒,张开柔弱倦怠的双眸,只好恍恍惚惚地掀开被褥跑去洗手间,天罡蒙蒙亮,不禁推了一下窗棂,伸了个懒腰,谁知屋檐滴水惊扰了清晨,倾泻缕缕旋律的音符在面前,并以她那美妙的声音演奏出一首首令人迷醉的歌曲;如果四季是个大剧场,那么春便能点缀道道舞影的曲幕,以她那惊艳的姿态舞出一支支令人情醉的舞姿,如果四季是座历史雕塑,那么春便是装扮点点残痕的印迹。如果四季……咳,再如何下去,脑袋嗡嗡地怕是还想睡个香甜,继续寻梦,谁成想后院两只公鸡互相攀比鸣声,真是扰人清梦,这使原本还想睡个回笼觉的我有了些许娇嗔恼怒执意。
当绵延的雨水,垂落在心头,怕是今日的太阳显然不会出来了。索性任风在层叠的雨里喘息,迎面就是一股清新的空气洗肺,凉飕飕的,迫使脸上的笑容僵硬,快,关上窗趁着美好的季节赶紧去绽放一下自己。
穿好衣裳悉悉索索走下楼,做上三五两道心满意足的农家饭菜,忙完家务活,天公还在不作美,这几天暂时不能下地种植开荒了,于是和友人闲到山间小林里面四处漫步更是脱俗静谧。
许是雨天,乡间炊烟和着村落、鸡犬、绿地,远望四周的田地视野开阔,春耕早就开始了,犁过田的勤劳人家屈指可数,自家一亩地也跟大部分人家一样等着大机械来了好省去一部分人工。
雨伞下的两人沿着门前溪流,走到划仑水库底下,翻过一条水泥路坝口,穿过丛林,盘旋曲折的泥巴小路,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水库里面一座座翡翠般的山峦。
来到曾经承载过几代人生活气息的老屋,自家的老房子爸妈他们依政策退屋改田种植得了少的可怜补偿,只有三叔家的木屋留在原地固步自封,之前还有一个养鸡养羊的老哥在那里住过,如今一声叹息,一刻之前和一刻之后也是迥然不同的风采,以前屋前的禾苗在泥土里,像鱼在水里,嗖嗖地生长势头,从来没有过消停,而现在只剩一副摇摇欲坠的躯壳。
看到饱经风霜的老屋在雨里斑驳陆离,房前屋后到处都是参差不齐的野草,台阶上长满了苔藓,草坪里木栅栏横七竖八散落在地上,房门半开着,窗子已经破烂不堪,纱窗早已不见踪影。几张木家具显然失色遭遗弃,角落里摆着一张破沙发,弹簧已经弹出,棉花也露在外面,三两处漏水的地方,木地板已经肿得发霉了,怕踩空,没有进去。另一侧是爷爷的房屋塌得只剩一间,横七八竖的木头疙瘩支撑着,还被蜘蛛占领了房檐屋顶,在这老房子里安了家。风一吹,屋子便会“嘎吱嘎吱”地响,怕打到人,还是不看了。
台阶有两张残缺的凳子,拍拍灰尘坐下来,看着门前有着一棵饱经风霜的梨树,给友人介绍这棵树是爷爷种下的,它已从当时的参天大树变成了一株开满花的壮树,只是树上的果子只有那些路过的小鸟们会留恋。
除了这些,最有童趣的便是池塘边占据三分之一的一棵百年老树,小时候顽皮,蹲在树枝上钓鱼的,钩线老是被树枝勾住,吓得鱼儿跑了,惹得烦了,便怒气冲冲地跑回来拿柴刀砍枝,还经常在树洞里发现野兔和蛇,如今大树还在,只是一个个顽皮的家伙长大成家之后再也没有爬上过大树。
好在成长的记忆里还能时常浮现,每一处嬉戏打闹的地方除了屋子就是那山,眼下那淡淡的烟雾在矮峦之上缭绕,丝线一样一条条分散、缠绕,似断似连,如果爷爷活着一定会坐在门口拉上几段出彩二胡的曲目。
恋恋不舍的离开老屋,又继续撑着雨伞绕着水库走上一大圈。
瞧去!那山边的绿意葱茏,携着道不尽的枝叶繁茂,拂着诉不尽的绿花,踏着数不尽绿草,所到之处,一拂袖,一甩发,身影分外妖娆,于是我减速慢行,蹲在一堆花环锦簇面前,在露水的衬托下,拿出手机去感触风的柔,雨的润,去享受这个季节该有的柔情,去怀抱春天的芬芳,去翻阅那由春天这位作家勾勒而出的美图吧!
细雨绵绵中,清然地捧起一束花,淡然地翻阅,怡然地轻抚,悠然地体会,萧然地聚拢。
此时正是野花竞相开放的时候,就算你留恋开放在盆中娇艳的玫瑰,别忘了山谷里寂寞的角落,不管你心境如何,山花遍地,闻一闻感觉很惬意,任何文字都无法描绘出其中的激昂。
友人说春天来了,乡间梵音缭绕,山雨缠绵,薄雾微凉,要做足准备出行,顺着潺潺的流水,如此的气质,便能心旷神怡。
许是在远离了大城市喧嚣的缘故,回乡的这一年半载,就喜欢上了雨后的山里。
哦!这里,山高,水绿,沟深,一路欢歌,赶赴各个季节美好的约会,还能寻找到其中的乐趣。
即便如此,春,在我的字典里,特像一个调皮的孩子,用她的眼泪装扮着这个季节,特别清爽,空气十分新鲜,呼吸一口,甜丝丝的,像喝了蜜的一样。
难怪说:“一年四季在于春。”你看,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来来往往地穿梭着忙碌的影子,而乡村新生的田地里,大概是拨动着人们的心弦,拨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