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路源绕着藏品馆周边街道转了转,没再看到那诡异的黑雾。
“奇怪,只有昨天有吗?”路源溜达了一圈没什么收获。
推开侧门,路源随手抓起秘本,准备去娱乐室的沙发上坐会儿。
藏品馆已然关闭,空旷的内部空间闪烁着温暖的灯光,偶尔能听到展区里鲛人翻腾海水的声音。
“呜...呜呜......”
路源刚要坐下,一道有些沙哑的哭声兀然响起。
他的身体电击般一颤。
“谁?”
路源将手中秘本卷成棍状,缓缓拉开了娱乐室的门。
声音似乎是从馆内传来的......可是,我从未离开过藏品馆前台,侧门也从不在闭馆前打开。
路源静静地站在大门和娱乐室门前的空地处,仔细地聆听着。
一分钟,两分钟......
约莫五分钟后,就在路源准备返回娱乐室的时候,哭声再次响起。
“啊......呜呜~呜呜呜......”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道哭声中蕴含着极力压抑的痛苦、绝望,仿佛病入膏肓的病人静待死亡。
路源咽了口唾沫,紧握秘本的手掌有些发抖,目光投向前台。
那里便是声音的来源。
略一思考,路源便明白了哭声的主人。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路源低声喃喃,声音苦涩,他犹豫了一下,猛地拉开了前台的抽屉。
哗啦!
那具名为枯肉的不祥之物赫然暴露,它身上包裹的白布被黑色的根须穿透,殷红的鲜血在抽屉里流淌。
腥臭味扑鼻而来,路源强忍着恶心,缓缓扯开了白布。
干枯躯体乍一看没什么变化,除了嘴巴长得更大。但细细看去,却发现它干瘪的胸腔处出现了一块黑色的肉瘤,肉瘤钻进它的身体里,蔓延出数根黑色触须,轻松地穿透了枯肉,甚至穿过了白布,露到外面。
触须头部渗出浓腥的鲜血,几乎要灌满抽屉底部。
“呃......呜、呜呜......”
枯肉突然动了动嘴巴,凄厉的哭声第三次响起。
“这是那个老人给的黑色石头?怎么会这样?”路源面色复杂地看着枯肉,他想出手帮忙但却无从下手,心中也越发后悔接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黑色触须还在蠕动,似乎在寻找什么,而随着触须的生长,枯肉也在迅速缩小。
原本就是一具干枯躯干,逐渐变得更加萎缩,仿佛一块发皱的树皮,而胸腔的肉瘤则乌黑发亮,越来越饱满。
路源一阵恶寒,身形缓缓后退,准备找个什么东西把它抓住扔出去。
但在找东西之前,要先关上抽屉。
路源手掌刚刚搭上抽屉,里面原本动作迟缓的触须像是打了鸡血,顺着路源手掌的方向疯狂蔓延。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路源赶快抽回了手。
但很可惜的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右手无名指被触须锋利的顶部划开了口子。
伤口不大,但够深,两滴血珠飞溅,正好落在抽屉边和台面上。
下一秒,路源便见识到了何为“把肉块扔进食人鱼湖中”。
漆黑触须像是发了疯般蜂拥而至,将顶部靠近那滴鲜血,贪婪地吸吮干净后,又撑起枯肉的身躯,爬上了台面。
枯肉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它的眼中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黑色,肌肤上布满丑陋的皱纹,牢牢地粘在肆意蔓延的触须上,依靠着触须,它轻松地爬上了前台台面上。
枯肉如法炮制地将另一滴鲜血吸吮干净,身躯突然转了过来,干枯的面皮看向路源。
路源瞳孔微缩,他看着面前人头大小的怪物,却产生出了不可战胜的恐惧感。
侧门已关,大门已关,孤家寡人,无人协助,最重要的是......
路源的手里没有武器!
潜水匕首在第二层抽屉里,现在伸手过去取,恐怕会被吸血吸成干尸......
路源迅速环顾一周,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向着中部展区而去。
狂奔的瞬间,路源回头看去,那浑身被黑色触须覆盖的枯肉也跟了上来,身上还披着一袭脏兮兮的白布。
所幸路源不是第一次逃命,还算是有点经验,不至于因腿软而摔倒。
然而,背后触须枯肉的速度并不快,路源边走边回头看,很快,他的脑中便浮现出一个想法。
路源走到中部展区,轻轻挤压无名指,鲜血滴落在地面上。
一滴,两滴......
逐渐的,这四滴血珠构成了一条路,道路的终点刚好是右侧的活体藏品柜。
路源把手指含在嘴里,身躯隐藏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窸窸窣窣的声响中,触须枯肉终于进入了中部展区,路源露出半个脑袋暗中观察。
这小怪物似乎没了力气,触须也软趴趴的,全然不复几分钟前的亢奋模样,看上去半死不活的。
“早知道你这么不持久,我就一脚把你踩爆了。”路源有点后悔,但怪物已经走到了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