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这周从文这么守信?没完成计划先给报酬?
路源握住那把古董手枪,隐约的灵性在它的外壳上扩散,毫无疑问,这符合藏品馆的需求,是一件藏品。
但它似乎有相当复杂的使用方式,现在时间紧迫,没时间仔细了解。
路源想了想,决定保留头上的金冠,他抓过扔在地上湿漉漉的背包,将手枪、宝珠等塞了进去,然后拿起了那张纸。
“叛徒,叛徒!”
“原来你就是叛徒!”
“一切都是你的错!你罪孽滔天!”
那是由血液书写的,文字因愤怒而扭曲,彰显着书写者极不稳定的情绪。
“写了些什么?”肖娜好奇地探过头来。
路源将其递了过去,满眼疑惑。
为什么说我是叛徒?包括海诺它们,而且一副笃定的样子,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没看懂。”肖娜摇摇头,看着面色苍白的路源,她突然母性大发,伸手狠狠地捏住了路源的脸。
“咦?”肖娜闪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路源疑惑地问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就算我脸上有油,也不至于——
不对!
入手是一阵令人不适的黏滑,皮肤表面嶙峋而冰冷,脖颈两侧竟然还有着两只不断张合的鱼鳃。
路源心跳漏了半拍,惊恐在头皮上炸响,剧烈的头疼也在顷刻间消散。
“我的脸......我的脸。”路源喃喃自语,胡乱地抚摸着脸庞。
突然,一个画面在路源脑海中浮现,他明白了,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是那颗鱼头!我、我变成了鲛人!”
路源还能回想起那个男人,他一直在藏品馆附近晃悠,面色苍白而惶恐,浑身被海水浸透,皱巴巴的衬衫和西裤贴在身上。
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但路源可以肯定,那家伙一定是在等自己,男人一直在请求,希望进入藏品馆看看,路源拒绝了数次,但最终拗不过男人,只得放他进来。
就只是一转身的功夫,男人原本苍白且瘦削的脸庞变了,变成了一颗狰狞的鱼头,而他还在喋喋不休,并试图阻止路源......
最终的结果,男人变成了一具无头死尸和一颗鱼头。
从来到小镇的那一刻起,我的感官中就再也没有鱼头的存在,但我做过测试,只要戴上超过三分钟,鱼头就会逐渐和头部贴合......直到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这样想就没错,难怪那些镇民管我叫同类和叛徒,在它们看来,我分明是一头向外族诉说秘密的准鲛人。
再联系之前周从文所说的,那位唯一一个从海乐岛逃离的人类。
恐怕那个侥幸逃脱的人,就是死在我手里的那头鲛人。
“为什么,为什么?”路源痛苦地说道,“你们看不到我的脸吗?如果早一点知道的话......”
“直到现在,你的脸依然是正常的,和摸到的感觉完全不同。”肖娜叹了口气,“我感觉不太对劲,我们该走了。”
路源用力地点点头,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确保那道秘文清晰可见,他将角落里残留的大量龙泉叶扔进背包,和肖娜摸黑走出了这间露天神殿。
“呜——!”
不远处陡然传来了如婴儿般的啼哭声,那声音带着些婉转和凄然。
正准备吟诵秘文的路源愣住了,肖娜也一齐抬起了头。
“呜哦——!呜喔——!”
下一秒,足以使得精神污染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像是一场疯狂主题的合唱。
“路源?”肖娜声音中带着些焦急,“你怎么了?”
天际的云雾在蠕动,吝啬地投下少许的光亮,但就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肖娜却清晰地看到了路源逐渐亮起的双眸。
透亮如月光,但却虔诚且冰冷。
“呜——!”如出一辙的嚎叫声从路源的口中响起,他像是一位失去理智的朝圣者,向着某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
“路源!路源!”肖娜大声呼唤着,试图拉住他,但他的身躯却如铜浇铁铸般坚硬,坚定地前进着。
肖娜一脸的纠结,短暂地思考后,她不再阻挠路源,而是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
很快,面前豁然开朗,两人步入了整个海乐岛的中心:
一座由厚重石墙围起的圆形广场。
周围层层叠叠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的鲛人,它们彻底褪去了伪装,任由自己黏滑且布满鳞片的躯体暴露,它们驼背弯腰,用两脚或四肢着地,眼中的光芒和路源无异,虔诚而冰冷。
深入这座巨型的圆形广场,那是一口巨大的井,几乎所有鲛人都狂热地盯着那口井,但却无人胆敢向前。
唯有海诺。
她缓步走至井边,依旧薄纱着身,身上的金环让她多了些神秘。
海诺满意地看着鲛人们的反应,突然,她举起了手掌,所有鲛人立刻住口,终止了它们疯狂的合唱。
路源的身体一震,恢复了正常,惊诧地环顾着四周。
海诺双手合十,口中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