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闪出来,拉住了他,然后冷着脸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的脸便一阵剧变,僵在那里,只是痛苦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回看着那双充满悔意气愤的酒瞳,秋风瑟瑟中,多想赶过去给他披件衣衫,多怕他着凉,可双脚生了根一般,却无法移动半分,非珏啊非珏,你我终究是有缘无份,从我一开始错入西枫苑,便注定今生无法与你相守,如今服了生生不离的我,恐怕更是无法接近你了。
我站在中庭,黯然与心上人遥相看顾,热泪翻涌,那咫尺一步却若远隔天涯,心中如刀割一般痛苦。
素辉强拉着我进了马车,韦虎在前头赶车,我坐在马车里抱着腿,不停地掉眼泪,素辉偷眼看我,不时递上帕子让我抹眼泪,可能想张口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我,却又无奈地闭上了。
回到西枫苑,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屋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素辉告诉我,三娘已经把我的东西都搬到赏心阁了,于是我行尸走肉一般,浑浑沉沉地来到赏心阁,我的东西都收拾到外间了,里间就是原非白的“闺房”,三娘絮絮道道地说着阿弥陀佛,将军将我许给三爷,三爷和谢夫人总算了了心愿,于我是天大的福气,今晚要给我和非白圆房什么的,而我在象牙床沿边上呆呆地听着,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连三娘什么时候离开房间我都不知道,看着晚霞灿烂地点缀着天空,思念着非珏纯真的笑容,不由得无语泪千行。
晡时,天色暗了下来,三娘特地为我换了件新嫁衣,屋里也换上了红灿灿的灯笼,床铺都换上新的,结果原非白没有回来吃晚饭,只是着人传话,要与候爷商议要事,回来要晚一些,三娘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我不要介意,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我和三爷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点头称是,等三娘一回头,鞋底抹油回屋换了件家常衣服,心里暗中舒了一口气。
我想和非白好好谈一谈,大家毕竟还是文明人,虽然我中了你家变态老头子给我下的古爱滋系列,但爱情是八可以勉强的,我雄纠纠,气昂昂地坐直了身体,像包青天上堂审犯人似地坐着等啊等,等啊等……
可惜我等到三更天,他还是一点踪影也没有。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趴在他平时写文章的书桌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一股龙涎香飘进鼻间,有人在轻轻擦我的嘴角,我惊醒了过来,原非白目光潋滟地站在我身边,正微笑地轻拭我嘴角边的口水,我触电似地跳起来,赶紧用袖子胡乱地抹了几下嘴边,看着他想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你说我能直接对他说,我虽然中了你老子的爱滋,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我不能和任何男人上床,可是我爱的毕竟是原非珏那傻小子,尤其是你还和我妹有一腿,我心甘情愿和你上床的可能性等于零……
一灯如豆,微弱飘摇,柔和暗淡的灯光洒在非白的绝代玉容上,他的美是以一种空气的方式散落到这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我是这样的恨他,恨他和锦绣联手骗我,恨他禁锢我的自由,恨他拆散我和非珏,恨他给我下生生不离,可是看着他那淡淡的微笑,我的心中依然会变得柔软。不行,花木槿,你不能这样愚蠢,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于是我很凶悍,很仇恨地瞪着他,可是原非白却收回了目光,脸转到别处,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你这丫头总是这样盯着我,像我没穿衣服似得,让我这个做男儿的,倒不好意思起来。”
我……绝倒……
唉?!莫非我真得经常这样,很□裸地看着人家原非白吗?难怪人人都说我是女色魔啊……
不对啊,我突然想起这位仁兄捣浆糊的本事,是和我花木槿有得一拼的,尤其是在山洞中遇玉郎君那阵,就是他把我的小命差点给捣没了。
“你……。”我扬起我的萝卜手指,颤抖着指向他,果然他恶质地戏笑着,闪电般欺近我的身边,轻拥我入怀,正色道:“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多谢你护我周全。”
我轻推开他,冷冷道:“白三爷,你莫要误会,我这么做是为了锦绣罢了。”
听了这话,非白伸出来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半晌,脸上泛着一丝丝苦涩,收回来双手,他深深地注视着我几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了烛台轻轻递到我手上:“我明儿一早要跟将军回京都,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我满腔委屈,好你个原非白,让你老子给我下了爱滋,也不和我解释你同锦绣的故事,果然从古自今,男人都懂得冷处理方法来对付风流韵事,却全然不顾女人的痛苦。
我恨恨地夺了烛台,转身就到外间躺下,再不看他一眼。
我有择席的习惯,再加上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偶尔闪现的非珏那阳光般笑容,竟仿佛是天地间最美好的事物了。
里间非白的呼吸匀称,却也总是在床上翻来复去。
我们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悉悉唆唆地闹到四更天,非白在里间说口渴,我不情愿地便点了一盏灯,倒了杯茶端了进去,他的乌发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玉面发白,黛眉紧皱着,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便重重倒了下去,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三爷,你怎么了?”
古老的宅院中,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