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凰一脸尴尬。
她也没想到虚弱怯懦的八皇子竟然这么渴望回家。
明明怕的要死,却还是和拓跋轲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沉默间,只听御书房里头的拓跋轲笑着回道:“有宫人欺辱八皇子?孤即刻命人把霄云殿宫人杖毙!”
“这……”声音瞬间弱了几分,萧子楚颤颤回道:“西吴王,他们都是普通百姓,只是一时行差踏错,斥责几句便可。”
“……”
霄云嗤笑一声,“沈奴可听到了?”
沈沐凰扶额。
拓跋轲给他这样一个立威的机会,却被萧子楚平白浪费了。说到底,心中还是存着股悲天悯人的慈悲。
但这股善良放在皇家儿郎这里,只会误事。
“八皇子可决定了?”御书房再度传来拓跋轲的声音。
“本皇子确定,这些宫人只是一时做错,本性不坏,斥责几句便可。”
“那八皇子回去吧,孤即刻命人斥责。”
听完拓跋轲的话后,沈沐凰转身便走。
这样软弱的萧子楚,毫无魄力和格局可言,只一味软弱与心善,怎么能和萧瑄比呢?
萧瑄……
在北齐应该就要成事了吧?
她心中重重叹了声,浑然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人。
沈沐凰没有回去休息。她找了个间隙偷偷溜出了宫,依照时间去了儒风所住的地方。
凉亭内,清音徐来,灰色长衫拂过的是一曲悠扬舒缓。
沈沐凰站在身后,忍不住闭眼倾听,刹那间豁然开朗。
一曲终了,儒风淡笑道:“姑娘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坐坐?”
她依言坐到了对面,接过儒风递来的茶水,说道:“儒风先生可唤我沈奴。”
“沈奴?”执杯的手蓦然一顿,“你便是那个凭一己之力带领沈
氏一族脱去奴籍的沈奴?”
沈沐凰嘴角一抽。
这么快就远近驰名了?
深深地望着跟前和老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忽然生起了股执念:“儒风先生,可曾受过伤?”
儒风淡淡一笑,“姑娘是想问在下可曾遭遇过变故,导致失忆?”
沈沐凰重重地点头。
儒风摇摇头,又见沈沐凰眼中的希冀一瞬间暗淡下来,他补充道:“姑娘思念师父,感人至深,若姑娘不嫌弃,儒风虽不才,很愿意做姑娘的师父。”
“老师!”她想都没想便喊出了声,在听到儒风的那句“哎”时,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思念之情在此刻疯狂袭来,回神时,竟微微红了眼。
白色的帕子递到她的身前,儒风道:“缘起缘灭,缘聚缘散,自有定数。对姑娘的老师而言,他更愿意姑娘平安顺遂。”
沈沐凰接过帕子擦掉自己的失控,“让老师见笑了。老师以后叫我沐凰就行。”
“沐凰……”他微微皱眉,“沈沐凰?可是北齐忠勇侯之女,当今夜王妃的沈沐凰?”
沈沐凰乍一听忠勇侯之女就下意识地想要点头,直到儒风又补了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点头还是摇头。
儒风眼神一闪,落在了角落里偷窥的两人,轻笑道:“看样子,夜王妃对自己的王妃身份并不喜欢,是不喜欢夜王这个人,还是不喜欢皇宫的规矩呢?”
沈沐凰垂眸,没有回答。
儒风见她不愿回应便转移了话题:“为师就住在往东十里的桃花坞里,以后你若不舒坦了,自可随时随心前来。”
沈沐凰心里一喜,忙回道:“谢老师。”
两人又细细说了一会儿话,沈沐凰见儒风对西吴民俗风情十分了解,顿了
顿,问道:“老师可听过圣女叶无双的事?”
儒风一顿,半晌笑开,“你北齐人士,为何会忽然提起她?莫不是听到了些什么?”
见儒风没有否认自己,沈沐凰说道:“常听奴隶忆起她的事迹,有些好奇罢了。”
“她是奇女子,受人敬仰理所当然。只是叶无双这个名字,你可千万不要在王宫里提起,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沐凰明白。”
儒风继续说道:“叶无双乃巾帼英雄,当年她凭一己之力撼动三国奴隶制根基的事情依然偷偷流传在奴隶的每个家族里。虽然最后只有北齐一国成功迈向更高的文明,但那悲壮的几年光景还是让无数英雄志士每每念及时,无不感激感慨。”
沈沐凰哂笑,全是不屑,“所有英雄志士爱她,却最终为了前程背叛她。说到底,在这个男权社会里,除非她能掀翻整个王朝,否则,她的存在只有死路一条。”
“你看的很透。”儒风眯起眼,忽然压低了嗓音,“以当今王上为例,他叶无双也曾谱写过让人羡慕的爱情,也曾结果亲,也曾许过山盟海誓,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利益二字。你可知道,当今永和公主这个封号可是许给谁的?”
“谁?”
“许给叶无双的女儿。”儒风的声音忽然飘逸起来,“昔年帝后还是太子及太子妃时,缱绻至深,曾共同许诺,他日改制成功后,便为两人诞下的第一位公主赐封号‘永和’,第一位王子封为‘政和太子’,可惜一朝反目,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