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寒双眸一定,从沈容烟大片的哭诉中艰难挑出几句,冷道:“本王自然知道!烟儿日日惦记你,过来看你过得如何而已!”
“惦记我?”楚乐轻笑,笑的讽刺,“你确定不是惦记我这荣乐阁?”
荣乐阁代表的是离亲王王妃的身份,虽然元夜寒先前将荣乐阁赐给沈容烟,沈容烟却从未自恃清高。
微微的诧异飞快闪过,元夜寒旋即否认。
“不可能。烟儿从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又怎会惦记你的荣乐阁?”他眯起双眸,手掌扯着楚乐衣摆,报复似的猛地一个用力。
楚乐只觉得身子往下坠,一个不留神儿脑子便栽了下去,整个人斜着砸向床榻底下。元夜寒呼吸一滞,伸手去揽住楚乐的腰身,旋然将她护在了怀中。
蓦地,两个人的距离为零。
鼻尖紧贴鼻尖,呼吸也险些交融。男人温热的气息迎面铺洒而来,楚乐后怕地望着那双鹰眸。
那鹰眸中有着惊艳、打量,从她的眉眼落到她的唇。
圆溜溜的杏眸澄澈的好似装了整个星空,那是元夜寒从未见过的神采,融入了楚乐的眸子里,刹那间便鲜活起来。朱唇不施唇脂,却鲜红欲滴。
这唇碰过他的脸,那股子柔软,在他梦中反复出现。
呼吸渐渐灼热,险些烫伤他,元夜寒有着片刻的失神,大手一紧,将楚乐贴身而送。
啪。
楚乐不解风情地堵住了他的嘴巴,一脸嫌弃地往后缩,“你想亲我?”
气氛陡然下降。
元夜寒有些恼怒,将楚乐松开来,却也是大掌拖着她的腰身,免得她再次摔倒。
“本王脑子坏了才会想亲你!”
“那最好不过了。”楚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她没有染上情欲,神思也未曾从方才的事情抽离,“不然若是让沈容烟知道,恐怕又得哭哭啼啼地过来找我。”
凌冽的双眸带着几分嘲讽,元夜寒冷声道:“你为何日日想着陷害烟儿!今日荣乐阁一事,你还没陷害够么?!”
听了元夜寒这话,楚乐动作一顿。
“我陷害沈容烟?”楚乐好似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比元夜寒笑的更冷,“我可真是吃饱了撑的。人人都知道我不受宠,难道沈容烟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就会责罚她?”
元夜寒双目发沉,“烟儿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是啊,绝对不会。”楚乐脊背挺直,往后退了一步又
一步,眸光炯炯坚定,甚至还有一些讽刺,“所以,我明知道你不会怀疑她,还要挑战你的底线?元夜寒,你觉得我是一个傻子么?傻到故意往枪口撞?”
楚乐自然不傻。
她知道反抗,知道报复,知道逃离她害怕的一切,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傻子?
生平第一次,元夜寒犹豫了。
“今日沈容烟带着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抱着包袱,明显为了搬回荣乐阁而来。”楚乐不由得轻笑摇摇头,只觉可悲。
“其实,你只要问一问下人就会有结果。可你偏不,你一昧地相信沈容烟,一昧地怀疑我,一昧地认为我十恶不赦。你不问缘由不顾因果,这对于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楚乐定定地看着他,那双眸子太过灼热深沉,好似一股细小的无名之火,顺着她的眼钻入自己的皮肤,缓慢而又热烈地灼烧每一寸。
蓦地,那股无名之火被楚乐掐断,楚乐知道,元夜寒自知理亏的时候,便会一言不发,她也不愿再过多废话,只是淡淡道。
“今日之事,还希望王爷能长个心眼儿。我虽知你向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可我还
是要提醒你一句,也算是帮我自己。”
楚乐将药壶从炭火上拿下来,晃了晃,又从地上捞起了瓷碗,将药壶里面的汤药倒了出来。
顿时,清苦的味道弥漫整个房间,元夜寒情不自禁地蹙眉。却见楚乐连眼都不眨一下地尽数喝光。
放下瓷碗,楚乐才继续道:“不要被所谓的情爱蒙蔽双眼。就好比之前蟒蛇一事,到如今都没见到凶手,你就不怀疑?”
元夜寒虎躯一震。
放蟒蛇的凶手,他的确派人找过,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事到如今,他倒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就莫说抓到那个凶手了!
浅溪不知元夜寒在屋内,端着碗粥就走了进来,嘴里还嘀咕着:“王妃娘娘快趁热喝吧,明日那沈容烟定还会来抢荣乐阁,若是你没力气,我们还怎么——”浅溪抬起了头。
咔嚓。
盛粥的碗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浅溪被粥烫的双手发抖,却连耳朵都不敢摸,连忙跪在了地上匍匐着:“奴婢该死,奴婢不知王爷在这儿...”
她怕元夜寒以为自己在说沈容烟坏话,到时候又要怪罪她家王妃娘娘。
楚乐匆匆走上前拉起了浅溪的
手。
盯着地上的二人,元夜寒联想到了浅溪的那句话,眸光忽的一沉。
“今日一事,本王回去后自会定夺。”他顿了顿,沉声道:“至于放蟒蛇的凶手,本王也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元夜寒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