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窗外的雨劈了啪啦地下,豆大的雨珠砸在窗柩上,传来阵阵沉闷的声音。
林悔睡得很不安生,梦中的她仿佛被一头野狼追赶,在无人的荒漠中,她跑的筋疲力竭,最终被野狼吞入腹中,连带着她的骨头,也成为了碎渣。
轰隆!
漆黑的夜幕被闪电劈开一条缝隙,无数道光芒洒下,顷刻间,狂风暴雨袭来,粗鲁地撞开窗户。
“啊!!”
桑葚尖叫着起身。
黑夜中,两个人浑身都是雨水。
桑葚将林悔拽下来,“小姐,快下来,窗户被风吹坏了,我去找掌柜的给我们换一间房!”
林悔也被刚才的大雨吓到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桑葚说完就跑了出去,林悔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避雨。
就在这时,门口处突然出现一道黑影,黑夜中林悔看的不清晰,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而且,那个人的身影,林悔无比熟悉。
又是一声雷鸣。
一张妖孽矜冷的脸,赫然清晰。
仅仅是一瞬间,林悔惊慌无措地瞪大双眼。
不等她喊出声来,男人的大掌便勾住了她的腰,眨眼间消失在客栈之中。
“掌柜的,你快点来看看吧,我家小姐已经被雨淋湿了,你们这个窗户该换了呀——”
桑葚正带
着掌柜看屋内的惨状,怎料一进屋,竟没瞧见林悔的踪影。
掌柜的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家小姐都淋湿了么?可你家小姐呢?”
桑葚眨眨眼,暗道不妙,“糟了!我家小姐丢了!”
颠簸的马车内。
林悔被推在榻上,湿透的外衣紧紧黏在肌肤上,冷得林悔嘴唇发紫。
“还敢跑?”元少卿捏紧下巴抬起,桃花眼里的冰冷不言而喻,“准备逃到哪里,嗯?”
林悔咬紧了牙关,即便心中怕的要死,但相比之下,她对元少卿的恨意更加浓烈。
“放手!”
林悔推开元少卿,扯过一旁的毯子包裹住自己,咬牙道:“桑葚呢?!你要把桑葚怎么样?”
元少卿心底窜起一股无名怒火,“你就这么在意桑葚?你们才认识多久?”
林悔气愤不已,“因为只有她对我好!”
在王府内她没有自由,只有桑葚关心自己的冷暖,关心自己开不开心。
听到这句话,元少卿讥讽轻笑出声,“你说,只有桑葚对你好?”
他慢条斯理地坐下身,把玩着手中的玉扇,眸光逐渐冰冷,“看来本王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明明是想折磨你,却让你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这话彻底挑起了林悔心中的恨意。
“你到底对桑葚做什么了!?你
到底要做什么?”
看着她为桑葚发怒的模样,元少卿心中多了几分快感。
“你就这么担心本王伤害她?”
“你根本不是人,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林悔咬牙切齿地道:“我知道,元少卿,我都知道,你根本不会放过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掌柜的告诉你的吧?”
否则,他怎么知道自己住那间屋子?
元少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林悔居然猜得出来?
但很快,那抹惊讶就被元少卿扼杀了。
“你猜的不错,我给了掌柜的一大笔钱,让他告诉我你的踪迹。”
林悔猛地笑了出声,“我知道,我就知道——”
她早就应该猜到的。
从窗户被风吹开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出来,是元少卿来了!
她早就应该带着桑葚跑了!
“你知道也没用。”
欣赏着林悔痛不欲生的表情,元少卿笑道:“即便是知道了,你也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哪怕你在另一家客栈,本王也能找出你。”
元少卿霍然起身,单手勾住林悔的脖颈,强迫她仰视自己。
“林悔,你给我记住,无论你逃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找到你。”
元少卿一字一顿,笑意浓重,“本王到死,也不会放过你。”
看着元少卿眼底的疯
魔,林悔只觉得,整片天都要塌了。
“那你便看看……”
林悔倏地勾起嘴角,仿佛临死前的最后挣扎般,冷笑道:“桑葚死后,我还能活多久。”
元少卿眼底的疯魔褪去几分,松开了困住林悔的手,疑惑道:“你想如何?”
林悔得了自由,立刻向后退去,眸光冰冷地盯着元少卿。
“桑葚活着,你尚且能用她来威胁我,可她若是死了,你觉得还有什么能留住我的性命?到时候你折磨我到死的愿望,可就落空了。”
林悔的指甲死死地摁着掌心,她在逼迫自己保持清醒。
同时,她的一颗心也在砰砰跳。
同元少卿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摸清楚了几分元少卿的脾气。
如果她继续跟元少卿硬刚,不会有好结果。
聪明的做法,就是利用仅有的价值,威胁他放过桑葚。
只要桑葚可以活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