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楚乐睫毛扑闪，“确定他是为了救我？”

雪樱肯定地点点头，“确定，姐姐，我确定极了！”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蔓延，楚乐指尖探出，欲捧起茶杯，不曾想竟碰倒了茶杯。

茶水瞬间洒在她身上，染湿她的华服。

“哎呀，姐姐。”雪樱忙拿起帕子为楚乐擦拭。

楚乐怔然地坐在座位上。

好一会儿，她握住雪樱的手，接过帕子，看着那大团茶渍，淡淡道：“不擦了，晚了。”

“姐姐？”

雪樱怎么感觉，楚乐意有所指。

时间紧迫，楚乐没时间再想元夜寒的事，“雪樱，她们怎么样了？”

雪樱低声道：“自姐姐消失后，我们不断地找姐姐。这段时间，李薇为她家里报了仇，玉女阁也收留了不少被抛弃的女子，眼下，玉女阁已经壮大了不少。”

她拉着楚乐的手，声音压得极低。

“姐姐，我知道，你定然是不愿意嫁给风凌绝的，若你想走，玉女阁所有人都会帮你。”

楚乐反握住雪樱的手。

她侧目看着微敞的窗户，双眸眯起。

半个时辰后。

“楚乐还没出来？”

安乐一直在楼下候着，瞧见楚乐半晌没动静，有些不放心，上来问一问。

秋月低着头，“回公主的话，楚姑娘一直在里面呢。”

安

乐蹙眉，“一直在里面？可眼下，里面也没有琵琶声啊。”

说到这儿，安乐脸色大变。

“不好！快把门打开！”

春花秋月看了一眼彼此，面露难色。

安乐见状，立刻发了火。

“不敢动是么？！那好，本公主亲自来！”

安乐拽着门就要往外拉。

嘎吱一声，门被拽开，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

楚乐跑了！

安乐大怒，呵斥道：“来人！立刻追捕楚乐！”

话音刚落，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安乐公主息怒。”

楚乐拢着披风，越过纱幔莲步移来，幽幽道：“方才我将茶水碰洒，染湿了衣服，便叫那歌姬为我找一件披风盖着，怎料安乐公主碰巧上来了。”

安乐刚刚挑起的怒火被压了下去，她呼了几口浊气，见楚乐没什么异样，咬牙道。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今个儿出来的时候太长了。”

楚乐拉紧披风就往外走，安乐扫了一眼那琵琶女，随后跟了上去。

外面又下起了雪，楚乐抱紧早已凉透的手炉，眸光黯淡。

眼前浮现了过去种种。

元夜寒。

伤我的人是你。

骗我的人是你。

跟我作对的人，也是你。

浅溪之死，楚相之死，这些都是我心里的痛，从你站在唐贵妃面前，为了保护她和皇上，

跟我作对的那一刻起，我们两个人，就该是仇人。

可你又是在做什么？

想要打开洞穴，将我抓走，交给唐贵妃么。

还是说，你是真的想救我？

楚乐缓缓地呼吸着，热气到了半空，凝结成了一片白雾。

若真是后者。

楚乐将凉透的手炉放下，嘲讽地笑了笑。

迟来的深情，素来比草要轻贱。

...

回到宫内，安乐不打招呼便离开了。

楚乐没在意那些。

她回了自己的宫院，径直朝司徒的房间走去。

门被楚乐推开。

司徒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打碎了眼前的器皿。

楚乐眸光一动。

忙走过去帮司徒捡起捣药筒。

“师傅，没事，我自己来。”司徒从楚乐手中接过捣药筒。

楚乐转身去拿扫帚，将洒在地上的药沫扫了起来，拿到外面丢掉了。

回来后，楚乐便见司徒一脸愧疚。

“对不起师傅，徒儿唐突了。”

楚乐淡淡一笑，随手那些草药捣弄起来，砰砰砰地，极富节奏感。

“这有什么的，谁都有被吓到的时候，再者说了，是我突然出现，吓到了你，该是我说对不起。”

司徒仍愧疚地低着头。

楚乐飞快地捣药，一连捣了四五种。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司徒，瞧他不敢动，楚乐将他手中的捣药的器物接过来。

“你再这般傻愣着，师傅就要帮你捣药了。”

楚乐笑吟吟地说着。

手心，却不动声色地摩挲司徒的捣药杵。

司徒尴尬地笑了笑，“师傅，是司徒不懂事儿了。”

楚乐将捣药杵递了过去，挥手道：“无妨，赶紧弄。”

司徒点点头。

倏地，他注意到了楚乐方才捣的药，好奇道：“师傅，你做的是什么药？”

楚乐挑眉，“补气血的药，等会我叫人熬一碗给你。”

她又捣弄几下，随后倒进药瓶里，带走了。

一连几日，她都跟着司徒一起捣药。

风凌绝的身子也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