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却温馨的小屋内,热气腾腾,铁锅里水烧开了,妇人扫了一眼,将方才包好的馄饨全都下了锅。
元夜寒脸色不似往常冷峻,沉声道:“大婶,您的夫君呢?”
上一次,他明明看见周记馄饨是一男一女在经营。
妇人笑吟吟地指了指远处,“跟娃娃到林子里劈柴卖银子去了,大过年的,能多赚点,当我们回家的盘缠。”
“回家?”
“是啊,我们老家在很远的地方呢,家里还有老人,我们远在京城,担心得很呢。”
瞥见剩下的面团,元夜寒眸光讳莫如深。
“大婶。”
他起身,高大伟岸的身子与这里格格不入,却没有半分嫌弃。元夜寒难得浮现几分笑意。
“您能不能教教我,这馄饨怎么做。”
“我怕您和大叔走后,我娘子嘴馋,吃不到了。”
妇人双手交叠,颇为感动地点点头,“行,当然行,婶子这就教你...”
雪不知何时停了。
妇人送走元夜寒后,便听见了自家丈夫与孩子的声音。
他们踩着积雪嘎吱嘎吱地跑了回来,一进屋,娃娃便掏出了怀里的银子,脸颊红扑扑地道:“娘,你看,我和爹卖了五十文钱!”
五十文钱,远
不够路费。
妇人心中叹了一口气,扬起笑揉了揉娃娃的头,“虎子真厉害,快,坐下吃饭吧!”
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地围着桌子吃馄饨。
倏地,虎子喊了一声,“哎呀!”
他将口中的馄饨吐了出来。
只见那肉馅之中,竟然混着一块金子!
妇人愣了一下,猛地明白了什么。
“好人,好人啊...”
寒意逼人,元夜寒步履匆匆,顶着当头的夜幕回了王府。
一进闲庭阁,暖意便扑面而来,楚乐正趴在床头酣睡,小脸微红,模样乖巧的不行。
元夜寒放轻了脚步。
却抵不住楚乐的鼻子,她可劲儿吸了吸,倏地睁开双眸,眼神亮晶晶的。
“是馄饨!”
元夜寒眸光略过浅浅的笑意,嗓音醇厚,“现在就吃?”
楚乐晕乎乎地坐起身来,抱着枕头,晃晃悠悠地点头。
“嗯,想吃。”
九王酿的桃花酒香甜无比,后劲儿却不小。
楚乐虽然只是喝了小半壶,却迷糊到了现在,元夜寒清楚,她本该醉的连自己都认不出了,却闻得出馄饨的味道,不由得嘴角一勾。
“馋猫。”
听见元夜寒在笑自己,楚乐皱了皱鼻子。
这一幕落在元夜寒的眸中,让
他哭笑不得。
“还说不得了?”
楚乐哼地一声扭过头去。
元夜寒揉了揉眉心,将食盒打开,亲自舀了一勺馄饨送至楚乐的嘴边。
楚乐讪讪地抿了抿唇。
很没骨气地张嘴了。
一碗馄饨下肚,楚乐总算是没那么饿了。
鉴于上次吃撑了的经历,楚乐及时住嘴,摆手道:“吃饱了,不吃了。”
食盒里还剩不少,元夜寒肚子也空荡荡的,干脆就着楚乐用过的勺子吃起了馄饨。
楚乐心满意足地窝在床榻上,碎碎念道:“总算是吃到了馄饨宵夜了,上次我带了些馄饨准备当宵夜,谁料出个恭的功夫,大锤那只馋猫就把馄饨吃光了,气的我那天撸了大锤一通,又含泪吃下两个猪蹄子才平息我的怒气。”
“咳咳——”
一道急促的咳嗽声传来。
楚乐撩了一下眼皮,发现元夜寒嘴里含着自己用过的勺子时,脸颊突然浮现红晕。
“你...”
怎么用我用过的勺子?
楚乐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没事吧。”
元夜寒素来高高在上,即便是呛到,也迅速回归优雅,沉沉道:“没事。”
他眸光闪烁。
那馄饨竟是她买来当宵夜的?他还以为是阿楚买来
送给大锤的,气的他当着大锤的面儿吃光了馄饨。
幸亏大锤不会说话。
等一等。
元夜寒眉梢一挑。
既然大锤不会说话...
“大锤那只馋猫的确过分。”元夜寒一本正经地道:“不像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你大可放心。”
不知何时跑到闲庭阁的大锤猛地抬头撞了一下门。
楚乐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开了门,一把抱起了又要用头撞门的大锤,无奈训斥道:“瞅你顶着个脑袋往门撞那虎出,人家脖子上顶个脑袋是为了生存,你可倒好,长那老大的脑袋是为了撞门。”
大锤无暇去管楚乐说的话,眯着个小眼睛气呼呼地盯着元夜寒。
那模样好似在说:我不是人,但你元夜寒是真的狗。
元夜寒双眸微微眯起,冷冷地威胁。
大锤,别忘了谁才是把你抱回来的大恩人,为了你的大恩人,贡献出一点颜面很过分么。
大锤不屑地轻嗤,闭上眼趴在了楚乐肩膀上。
砰!
一道绚丽的烟花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