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苑内再次归于寂静,直到一阵风尘仆仆的脚步声传来,楚乐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门口,修长的身影渐渐靠近。
楚乐心中一紧。
屋内烛光亮起,元夜寒绝色的容貌渐渐清晰,楚乐下意识地微微蹙起眉心。
待她反应过来后,才松开环抱膝盖的手,问:“那个人怎么样了。”
她问的是风祁。
元夜寒眸光迸发几分不满,“你很关心他?”
他才刚回来,楚乐便提起那个人,难不成,她觉得那个人很重要么?
可她分明不记得风祁。
还是说,即便她没了那些记忆,她也仍然觉得,风祁比他可信?
楚乐怔然了一瞬。
几乎是一瞬间,她拧紧了眉心,“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元夜寒轻哼一声,似乎是信了,也似乎是没信,坐在楚乐床边一手提起一个手炉,开始烤她的膝盖。
“他轻功不错,跑了。”
楚乐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的心中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她刚才说的那般,仅仅是好奇而已。
“元夜寒。”楚乐膝盖被烤的暖洋洋,她舒服地眯起眼,“失忆之前,我真的认识他么?”
元夜寒眸光一片晦暗。
“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
“你认识?”
“
嗯,他很危险,以后若是看见他,记得绕着走。”元夜寒沉声道。
楚乐没再接话,静静地凝着元夜寒侧脸,陷入沉思之中。
炭火烤的劈了啪啦地响。
半个时辰后,床榻上的人儿安然地睡去,元夜寒放下了手炉,替她盖好了被子。
倏地,纤细的手指勾住元夜寒的食指。
元夜寒不由得回身垂眸。
一片暖意下,楚乐脸颊红润,眼神多了几分迷离,许是因为被吵醒,所以意识不太清晰。
她轻轻地问:“元夜寒,你明天,能带我出去么?”
“待在这里,很无聊吗。”
雅苑内应有尽有,平日里,楚乐也玩的不亦乐乎,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要吵着出去?
元夜寒不由得怀疑,莫非是她,信了风祁的话。
楚乐抿唇,说:“雅苑再有趣,终有一日会逛腻的,这一个月来,我从未踏出府门半步,我想出去看一看。”
“那我呢?”元夜寒突然发问,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楚乐,一股刻意收敛的气势扑面而来,他眸光深邃,紧紧地凝着楚乐,继续问:“你以后,也会腻了我么?”
即便他对她再好,把她捧在手心上,有朝一日,她也会腻了他么?
楚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一处
府邸,怎么能跟人比?元夜寒,你这是怎么了?今晚受刺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为何你的反应比我还大?”
楚乐也有些不悦了,故作冷漠地问,“还是说,你当真瞒了我什么,怕我发现,所以心虚了?”
元夜寒心中传来咯噔一声。
风雨欲来的模样飞快归于平静,他有些烦躁,闷哼道:“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乐抱胸,看着话说一半的元夜寒,杏眸冰冷,“说啊,只是什么。”
元夜寒忽地软了神色,素来冰冷的眸,流露几分无奈。
“只是怕你离开我。”
楚乐一时怔住。
心底卷起一阵狂风,那风略过山岗,略过平原,略过世间万物,见过世间美景,最终褪去凌厉,柔成一团无形,轻轻地吹动她的心弦。
一下。
又一下。
楚乐说不清那种滋味儿。
她只是从那一瞬间,在元夜寒的眼底读出几个字。
他需要她。
楚乐不自觉地松了他的手,元夜寒负手而立,离开了厢房。
好一会儿,厢房内传出一阵惊呼。
“完犊子,被忽悠了!”
她不是想出去的嘛?!
说来说去,这事儿居然就这么被忽略了。
楚乐痛苦地哀嚎一声,随后倒在了床上,哀
怨地盖好了被子。
入了深冬,天气乍的一下冷的入骨,楚乐屋子炭火烧的很旺,她杵着头昏昏欲睡,过了半晌,她发出一阵长叹,滚回了被窝里继续睡觉。
又是一个月。
她又闷在雅苑里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她无聊的很。
她不止一次地跟元夜寒提起要出去,结果都被元夜寒用各种话搪塞住。
到最后,她也懒得再提了。
反正外面很冷,缩在被窝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倒挂在床榻旁,楚乐放空了自己。
嘎吱一声,门开了,楚乐撩开眼皮,瞥见了风中凌乱的长华。
“楚乐,你...”长华看着倒挂在床榻旁的楚乐。
楚乐猛地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从床上跳下来,满眼惊喜,“长华公主?!你怎么来了?”
长华关上了门,“我过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她左看看,右看看,捏了捏楚乐的脸,“嗯,圆润了不少,看来我那欠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