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匕首掉入崖底。

元夜寒呼吸急促，难以置信地盯着楚乐，嗓音沙哑，“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元夜寒一遍遍地追问着，“楚乐！为什么骗我！我在问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楚乐一动不动。

倏地，她扯动嘴角，讥讽道：“为什么？”楚乐突然笑了，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指着元夜寒放声大笑，“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元夜寒！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阵阵笑声如刀子，划得元夜寒鲜血淋漓，他难以置信，猛然扣住楚乐的肩膀怒吼：“你为什么笑！？为什么这么笑！楚乐，你不准笑了！我不许你笑！”

楚乐仰头，笑意癫狂肆意，眸光，却蓦地恨意满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元夜寒，你还不懂么！？因为我恨你！”

刹那间，元夜寒呼吸一滞，“你说什么

？你恨我？我以为...”

“你以为？我原谅你了，是么！？你以为我忘记了一切么？你以为...你以为我和你合作，就不会对你下手了吗！”楚乐打断元夜寒的话，声声凄厉！

“你错了！”楚乐冰冷，“你大错特错了！一切的一切，我都没有忘记！元夜寒，我恨你！”

元夜寒瞳孔皱缩。

她说...

她恨自己！

“我恨你折磨我，我恨你害死了浅溪！我恨你为了邀功杀死我爹！我恨你伪装成夜离骗走我的心！我恨你抢走我用命换来的希望！我恨你强取豪夺！我恨你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元夜寒，你听明白了吗！我恨你！”

一字字，一句句，如同刀子般猛烈地割开他的心，元夜寒痛的无法呼吸，他甚至感觉，喉间有一股腥甜在翻涌！

“原来...原来你还在恨我！”

“对！”楚乐毫不犹豫，

她讥诮地凝着元夜寒，声调凛冽，“元夜寒！我一直在骗你！

什么救你的话，全都是假的！

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要放过你！

从来都没有！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毒妇！我巴不得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够了！”

元夜寒怒意滔天，有一只手，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将他本就破碎的灵魂，撕扯成一片一片！

大掌，猛然扼住楚乐脖颈！

楚乐被迫扬起头来，双脚离地，腾空在悬崖之上！

脚下，是万丈深渊。

寒风凛冽，掀起楚乐发丝，她没有半分恐惧，而是越发得意地看着元夜寒，仿佛在嘲讽他的怒气！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楚乐轻声笑了起来，抓着元夜寒的手眸光淬毒，“我还没说完呢！”

“还有你母妃的那块牌位，若我早知

道它对你那么重要，若我早知道毁掉它可以伤害你，我当初，就应该直接踩碎那个牌位！让德妃娘娘的灵魂永生不得安息！”

“闭嘴！”元夜寒如受伤的野兽，崩溃怒吼，“我叫你闭嘴！”

眼前的人，癫狂大笑，元夜寒的心在滴血，没想到...没想到楚乐一直在骗自己！

原来，她的心中，一直想要杀死自己！

男人的大掌，渐渐缩紧。

锐利的鹰眸杀气毕露，楚乐清晰地看见，元夜寒眼底有着数不尽的杀意！

楚乐心中一沉。

他想要杀死自己！

很快，她眼底一片释然，动手吧，动手吧！

元夜寒，快点动手吧！

动手杀死我吧！

空气逐渐稀薄，楚乐恋恋不舍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恍惚间，元夜寒仿佛看见了楚乐眼底的绝望，一股名为哀伤的气氛萦绕在她周身，尔后，他居然发现，楚乐的眼

角，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

滴答！

泪珠猛然砸向谷底！

元夜寒心头一痛，眼底浮现惊慌失措，惶恐地松开了手。他不忍...

不忍杀死楚乐！

痛意蔓延四肢百骸，元夜寒凝着楚乐疑惑的眸，踉跄后退，狼狈回身。

然而，就在他刚要抬脚离开时...

一道箭矢，冲破云霄射向他的身后！

女子沉沉的闷哼声重重响起。

元夜寒的眸光，闪过几分错愕。

他猛然转身。

却只见到楚乐心口插着箭，四目有一瞬间的相对，紧着，在元夜寒难以置信的眸光中，楚乐如破败的柳絮，无力地坠落谷底！

“不——”

元夜寒目眦欲裂！

他下意识去抓楚乐！

然而，却只触碰了雪白的衣角！

元夜寒迅速催动内力，霎时间，剜心裂胆之痛猛然吞噬了他，男人重重地半跪在地，吐了一大口血水。

“阿楚——”